“簡直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何啟章與上上下下、四面八方許多人物有來往,一筆筆記得很清楚。用過去的一句話說是‘觸目驚心’。”
“有那麼嚴重?”
“焦書記,您的保姆叫小翠吧?”
‘提呀。你怎麼突然扯到小保姆身上了?“
“我家的保姆叫阿花,千鐘的小保姆、張廣大的小保姆、林先漢家的小保姆、孔祥弟家的小保姆、方浩家的小保姆、我市五大班子負責人家的小保姆,全是一個來源。”
“你越說越不著邊際了。”
“這也是我看了何啟章的黑皮本後才恍然大悟的。何啟章以南城區民政科的名義辦了一所家庭保姆培訓中心,挑選各地來打工的姑娘進行培訓,然後把她們分派到各級領導人的家裡當保姆,由民政補選派的,當然誰家都願意用,可靠嘛。何啟章就是利用派到各級官員家的保姆作他的內線。民政科定期找她們談話,表面是檢查她們的工作,實際上從她們嘴裡瞭解主人的情況。對錶現好的,提供情況多的還發給獎金。何啟章就是透過分散在各家各戶的保姆這張網,掌握了許多情況,誰上誰家吃飯,誰給誰送了什麼禮,誰和誰私下談了什麼,甚至誰搞了什麼樣的女人,何啟章都記在了他的黑皮本子上。其中,也有您和東方的內容。”
焦鵬遠拍案而起,“太不像話了!立刻把這些小保姆統統趕出去。”
郝相壽覺得自己扭轉了被動局面,說:“小保姆沒什麼錯,她們不過是工具,我們把這張網接過來,讓小保姆向我彙報,我給她們發獎金,幹部們的私下活動您不就全掌握了。”
焦鵬遠變色道:“那我成了什麼人?特務頭子?荒唐,用得著嗎,你立刻去辦,把保姆培訓中心解散。”
“那黑皮本?”
“馬上拿給我。嗅,以後萬一有人問到此事,就說我沒見過什麼黑皮本。”
“當然,根本不存在什麼黑皮本,你怎麼會見過。焦書記,我能問您,您是怎麼知道的?是陳虎?”
“這個與他無關,你不要問了。”
郝相壽這才明白,他也逃脫不了焦書記的手心。不過,憑著自己的嘴能化險為夷,他也鬆了一口氣。
深夜,焦鵬遠在書房看黑皮本,保姆小翠端茶進來。
“首長,您的茶。”
焦鵬遠仔細看了看小翠,以往他從沒有正眼看過她。“小翠,你在保姆培訓中心受過教育?”
“到首長家去當保姆的,定期組織學習,每個月一次。”
“嗅,學習時怎麼發言呀?”
“湊到一起,讀段報紙,然後科長找每個人聊聊,就算學習完了。”
“科長找你談過什麼?”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教育我們安於本職工作,照顧好首長的生活,注意個人衛生和環境衛生。”
“就這些?”
“有時候也問什麼人到家裡來過,首長几點睡覺,什麼人打電話找首長。我能知道什麼?”
“嗯,你忙去吧。”
焦鵬遠繼續看黑皮本,他時而驚詫,時而冷笑,時而搖頭,時而點頭,他整整看了一夜。
檢察院食堂吃飯的人並不多,許多人被形形色色的飯局叫了去。檢察官們是大老闆餐桌上最尊貴的客人。陳虎對飯局從來是一律謝絕。吃中午飯的時候,他和焦小玉到食堂打飯。
陳虎把一聽啤酒放在餐桌上焦小玉的一頭,自己拿起另一聽。
“我敬你一杯。”
“謝謝。”
他夾出一塊排骨,放進焦小玉的碗裡。
焦小玉對陳虎的熱情很不適應,尷尬地說:“我送你兩個丸子。”
焦小玉把丸子放進陳虎碗裡。
飯桌上的兩個幹警吃吃地笑。
“你們倆一個投之以桃,一個報之以李,其實都是豬肉,累不累呀?”
“唉,你這話說的不對,別看都是豬肉,這一換,味道就不一樣了。”
“有理,有理,這叫物質變精神嘛。”
幹警們全笑起來。
星期日,疲憊不堪的焦鵬遠在兒子和警衛參謀的陪伴下來到騎王俱樂部。
焦鵬遠穿上馬靴來到馬道上。沈石與一名騎師各牽著一匹馬走過來。
焦東方已騎在馬上,他正和騎師低聲談話。
“那次摔傷了的何先生,後來找過你什麼麻煩沒有?”
騎師略驚,隨即鎮靜下來。“他再也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