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那個名字,傅深酒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結婚兩年的丈夫,此時此刻……就在自己身邊、觸手可及。
太陽穴突突直跳,周遭的聲音在一瞬間消逝,視線所達之處都成了不真切的模糊幻影。
一切都變成了沒有聲音的、老電影裡的黑白畫面。
傅深酒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那一刻都驟停了。
身體沒有經過大腦的指揮,她木然地轉過身,看向那個坐在沙發中間的男人,看向自己那個從未見過面的……丈夫。
彼時,薄書硯正埋著頭點菸。
傅深酒沒有看到他的臉,只是單單這一個不清楚容貌的剪影,也叫她覺得心慌。
她倒寧願對方是一箇中年禿頂或者輕浮好色的男人,哪怕是像蕭鄴森那樣的也好。
而不是……像這樣的薄書硯。
在往後的日子裡,這樣的男人,應付起來一定會讓她…很累。
眼下,這樣猝不及防的相見,又該作何反應,才能讓這段關係有一個良好而恰當的開端呢?
是走上去大大方方的打招呼,說一句“薄先生,你好!我是你妻子,傅深酒”?
還是裝作不知道,默默地離開?
…
不過,傅深酒的內心掙扎並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很快,當薄書硯抬起頭,他的容貌和那晚在衛生間的男人的容貌徹底重合後,傅深酒果斷轉身,打算頭也不回地走掉。
原來那晚的“襯衫男”就是薄書硯。
原來,她一早就得罪他了。
這一場本就荒謬的婚姻,早被命運寫下了坎坷而難堪的開端。
然而,這一次,傅深酒沒能逃掉。
“這不是傅深酒嗎?”是沈言宵訝異的聲音。
傅深酒垂眸輕嘆,在轉身的時候,臉上已經是溫淡清軟的笑容,一如她在人前的完美姿態。
“沈公子,你也在?”傅深酒雙手捏著手包,朝沈言宵頷首致禮。
她說這話的時候,視線精準地落在沈言宵臉上,半點都沒偏移到不該看的地方去。
沈言宵面上閃過微妙的神情,側身看了眼身後的薄書硯。
然而薄書硯神情寡淡,正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抽菸。
也不知道是沒聽到“傅深酒”這個名字,還是對這個名字根本沒印象。
總之,他沒有任何反應。
傅深酒始終維持著笑意,“如果沈公子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9。9薄先生,久仰大名。
傅深酒始終維持著笑意,“如果沈公子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沈言宵扯唇一笑,這位富家公子乾淨清爽的臉上是傅深酒輕易就能看透的神情。
想看戲呢。
指尖幾乎將手包掐出洞來,傅深酒清淺一笑,不再說話。
沈言宵維持著促狹的笑意,然後轉身走向薄書硯。
傅深酒看到沈言宵跟薄書硯說了幾句話,然後他挑眉、用下巴指了指她。
再然後,薄書硯的視線就移到了她身上。
不知道是對這相遇太有感覺還是根本沒感覺,反正傅深酒波瀾不驚地、微笑著迎接了他的目光。
在這場對峙中,薄書硯先一步移開了他疏淡的注視。
“請薄夫人過來。”他甚至沒記住沈言宵剛才提過的那個名字。
閆修過來請傅深酒的時候,她很大方地就跟了過去。
在這期間,閆修跟傅深酒介紹了自家的雕像:薄書硯。
薄書硯之前幾年一直在美國,昨天才回來。
瞟了眼傅深酒的臉色,閆修補了句,“剛回國,一切都太匆忙,所以沒來得及跟夫人你聯絡。”
傅深酒平靜地聽著閆修信口開河,將禮貌而疏離的表情運用得恰到好處。
閆修有一種直覺:這個女人,表面看起來清冷,骨子裡一定透著狠勁兒。
唔,這樣看來,以後在國內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在離薄書硯大概五六步遠的地方,傅深酒停住了腳步,然後噙著很美又很疏遠的微笑開口,“薄先生,久仰大名。”
這聽起來像是一句嘲諷,但薄書硯在傅深酒的表情和語氣裡又找不到證據。
於是他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來。
傅深酒也沒拒絕。
不過腳上的疼痛有越演越烈之勢,短短的幾步,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