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將桌子上的茶杯收集起來,然後一邊將茶杯一個個的擺開,一邊說道:“什麼油鹽材米醬醋茶啊,都得著急啊。我可不像你們,有朝廷的俸祿養著。我還得賺錢餬口呢!!”
“要我說啊,永正頭疼這些事情,純碎是咎由自取。你說,你既然有如此才學,為何不去某個一官半職的。何用為這些婦人家操心的事情煩惱呢。寧遠公,你說呢!”張文山瞪了呂恆一眼,依然沒有放棄勸呂恆入士的打算。此時舊話重提,仍然是想讓呂恆出仕為官,為黎民百姓做些事情的。
之前張文山就說過,以呂永正的能力,出仕為官,絕對可以成為一方良吏的、只是無奈與對方那懶散的性子,怎麼說都無用。
今日,恰好在此碰到,他再次提起了這個話題。
說罷,張文山端著茶杯,一邊飲茶,一邊看著呂恆的反應。
一旁,武寧遠也是點頭稱是:“我大周官員的俸祿可是很優厚的。永正你只要為官,即便是個縣令。也不必在為這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煩惱了!”
呂恆聽了,只是笑笑,依然是如同前幾日那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就在武寧遠準備再次開口勸說的時候,只見呂永正這傢伙,突然目光一轉,投向了樓下的舞臺:“咦,這個女子我見過的!”
哎,又白費口舌了!
武寧遠苦著臉,嘆了一口氣。和張文山對視一眼後,同時搖頭嘆氣。
第四十八章 廣陵散
舞臺四周,罩著紅紗的燈籠,。隨著船體的輕輕搖晃。紅色的燈光,從紅紗中照出來。將整個船艙染成了新房一般的喜慶色彩。
一條條柔軟的紅色薄紗,從舞臺上方垂下來,將舞臺籠罩在了其中。
偶爾有風吹進來,懸掛在舞臺四周那一條條薄薄的紅紗輕輕起舞。透過輕紗,隱約可見其中鋪滿了香花的舞臺。
一個身著白紗長裙,輕紗遮面的女子,靜靜的坐在一張桌子後面。在她面前的桌上擺放著一把古琴。
她雙手按上古箏,神色恬靜淡然。如河中洛神一般,如夢似幻的出現在了舞臺中。
她沒有像先前那些戲子們上臺拉票,也沒有向臺下無數屏住呼吸的才子們展露笑容。整個過程裡,她都是低著眉,輕盈的坐在檀木椅子上,抱著琵琶,霧濛濛的眼睛,看著懷中的琵琶。
宛如夜色中,那株靜靜的綻放的曇花一般。美麗,卻又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在此時都被吸引住了。
他們屏住呼吸,眼睛不眨一下的看著輕搖的紅紗後面,那一點雪白。期待著,微風吹起紅紗,一窺此女的真容。
船外,夜色靜靜,清風徐來。秦淮河上被風吹起的波浪,輕輕拍打著船體,出一陣陣輕柔的嘩嘩聲。
這如情人般絮語的聲音,傳入了船艙中。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在這突然寂靜下的船艙裡,許久的等待後,終於,錚的一聲古箏聲響,突然從帷幔中傳出。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隱約可見的舞臺上,那個白衣女子伸出了白淨的手指,輕輕撫上了琴絃。白嫩細長的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琴絃。
香爐上,青煙繚繞。淡淡的清香飄散在船艙裡。醉人的薰香裡,女子終於抬起了頭,穿過那擋在面前的帷幔,看了一眼舞臺下的眾生百態。
終於看到了!
在女子抬起頭的那一刻,所有屏住呼吸的學子們,心裡不約而同的出一聲讚歎:真是好美的眼睛!
那是一雙充滿了靈氣的眼睛,霧濛濛,如同初春,輕霧籠罩的秦淮河一般。讓人看上一眼,便會深陷其中,難以忘懷的眼睛。
女子霧濛濛的眼裡,沒有一絲的波動。她輕輕低下了頭,輕輕撥動著那一根根琴絃。
樂曲終於在一聲低沉的琴聲中響了起來,隨著琴聲的逐漸加急。臺下的人們,也隨著琴聲而心情隨之起伏。
琴聲時而舒緩,時而急促。舒緩的時候,讓人心情舒暢,宛若置身在仙山勝景之中。無所憂愁。急促的時候,卻讓人心神糾結,壓得人喘不過起來。
吹入船艙的風,也像是有了靈性一樣。隨著樂曲的起伏,清風吹得舞臺四周的絲綢時而輕輕搖擺,時而猛烈的抖動。
猛烈搖動的綢幔中,女子目光依然冷靜如水。她只是低著頭,全神貫注的將心神揉入了眼前的古箏之中。
纖細白嫩的手指飛快而又熟練的,撥動著琴絃。整個人宛如與這古典的曲子,融為了一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