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憂有揍他的衝動。
老乞丐也不想理他,轉移話題道:走,我帶你們參觀參觀。
除了勿空,其他人熱烈擁護這個提議。
這列車有些與眾不同:內部空間很大,寬度和高度幾乎是普通列車的兩倍。
眾人尾隨老乞丐,穿過小門,來到另一節車廂。
老乞丐介紹說:這節車廂裡坐著的,都是下煤窯的工人。死因都一樣:礦難。
放眼望去,周圍坐著的,都是一副標準礦工打扮,大部分人渾身是黑,一小部分,渾身是血。
沈無憂有些奇怪,因為在車廂的盡頭,他看見一個人,活生生的人。
男子,中年男子,一身西裝革履,頭髮梳得鋥光瓦亮,腳穿亮皮鞋,掖夾黑皮包,靠在座位上,低頭昏睡。
幽冥地鐵8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邊那個,是個人?”沈無憂好奇地問。
老乞丐回答:沒看錯,是個人,附近昌鳴縣的煤礦大老闆,縣裡的首富,兼任縣人()大代表,全國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正妻一名,育有一兒一女,二奶五名,分散於鄰市縣地區。這節車廂裡,一半以上的工人,都是他礦上的。半個月前的礦難,一共死了二十五人,他透過各種關係,每家只賠了三萬塊,便了了此事,並且,他還成功得封鎖了訊息,至今,知道這件事兒的人不多。
“也是被吸進來的?”朱談談問。
“不是,”老乞丐笑道:“他本來睡在自己的賓士轎車裡,我只是變了個小魔術,就把他搬到了這裡。”
“魔術?就像你剛才飛起來一樣?”
“差不多,兩者都可以被稱為魔術,只不過,別人的魔術都是障眼法,而我的,是貨真價實的。”老乞丐得意地說。
“明白了,你說的是‘能力’,跟我這個是一樣的。”朱談談說著,變成一灘泥,沿著車廂側面流到頂部,再從頂部滴下來,最後,恢復人形。
老乞丐拍手叫好:不錯,不錯,無孔不入,比較適合偷東西。
朱談談不好意思得笑了:不瞞你說,其實,原來我就是幹那行的。
幾人問問答答,現場氣氛融洽了不少。
“為什麼把他弄到這兒?”沈無憂問。
“我的老闆看不慣這傢伙,想找他聊聊。”老乞丐開始摳鼻孔。
“你老闆?也在列車上?列車長?”沈無憂聽得有些糊塗了。
老乞丐笑著說:沒有,他在終點站等著我們呢。
終點站是地獄,老闆在地獄。
老闆就是管事兒的人,在人間,地獄的管事人有一個專門的名稱:閻王爺。
沈無憂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你老闆,是閻王爺?
老乞丐哈哈大笑,他拍著沈無憂的頭,說道:我老闆不叫閻王爺,但他乾的事情,跟傳說中的閻王爺差不多,我老闆的官方稱謂是:糖豆。
“什麼?什麼?”大家誰也沒聽清楚。
老乞丐重複一遍:糖豆,冰糖的糖,黃豆的豆。
勿空沒忍,直接笑了,朱談談忍了但沒忍住,也笑了。
老沙其實也笑了,只不過他長著滿臉的鬍子,基本上看不出來。
還是沈無憂控制臉部肌肉的本領最強,其毫無痕跡的做到了肉笑皮不笑,心笑臉不笑。
他不但沒笑,還對這個名字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這個,這個名字,還是很有特點的。
“你們笑,很正常,”老乞丐的表情略帶神秘色彩,說道:“糖豆聽起來確實很有喜感,但當你們見了本人,就會明白,這個名字,其實還是很恰當的。”
眾人想不出來一個應該被稱為“糖豆”的大老闆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的,他們可以想到的是:一輛可以載著眾多鬼靈前往地獄的列車,一個跟佛祖很熟的不講衛生的乞丐,一個叫糖豆的大老闆,這些東西摻和在一起,真的很怪異,又真的有些有趣。 。。
幽冥地鐵9
交談中,幾個人從昏睡的煤老闆旁邊經過,來到下一節車廂。
這節車廂裡的鬼靈,造型要比上一節車廂多樣化得多,有背書包的學生,有文質彬彬的白領,有穿著暴露的美女,也有圍著圍裙的大媽。
大家服飾不同,慘狀不同,有頭破血流型的,也有毫髮無損型的。
老乞丐介紹道:這裡面的人,都是自殺的。
朱談談放眼望去,忍不住嘆息:看來,一個人能順順利利活完一生,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