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而後決然轉身出了房間。
王林氏帶著王家一家人等候在門口,瞧見眼眶微紅的趙燁磊,臉色瞬間呆滯。
趙燁磊深吸一口室外冰冷徹骨的空氣,“師母,先生他已經去了!”
隨著趙燁磊這句話,一陣嚎啕痛哭響了起來,王林氏跌撞著進了屋,王沛雪抬頭看了眼面前高大又憔悴的男子,跟著母親也進了屋內。
王家頓時沉浸在一片哀慼之中。
外頭等候的薛老縣令等人,也都可惜地搖搖頭,人死如燈滅,誰都有這一遭,便珍惜活著的時刻罷!
陳悠帶著阿梅阿杏坐在堂屋的角落中,冷眼瞧著王家人來來往往,趙燁磊出來尋她時,已是半個時辰之後。
張元禮先前來與她說過幾句話,而後因著王先生西去,幫著王家人安排王先生的身後事了。
走到陳悠面前,趙燁磊滿面疲憊,“阿悠,我送你們回去,不早了,阿梅阿杏還小,身子熬不住。”
陳悠瞥了眼趙燁磊,給阿梅阿杏攏好了身上的披風,拉著她們出了王家大門。
阿魚趕著馬車,風雪暗夜中,馬蹄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噠噠噠”聲傳出很遠。
阿梅阿杏已經靠在陳悠懷中熟睡了過去,車廂內很安靜,只除了馬蹄聲和阿魚偶爾一聲打馬聲,旁的什麼聲音也沒有。
陳悠抬頭看了眼端坐著的趙燁磊。車內掛著的燈籠將他的側面鍍上了一層橘黃的光,讓他冰冷的面頰好似暖和了些一般。
趙燁磊像是陷入在沉思之中,陳悠眉頭擰了擰。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問了出來,“阿磊哥哥,王先生是誰害死的?”
陳悠話雖只說了短短一句話,但是卻如重石砸在趙燁磊的心上。
他猛然抬頭盯著陳悠,“阿悠,你怎麼知道先生是被害死的?”
陳悠嘆口氣。挪了挪阿杏的頭,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睡的更舒服些。才抬頭平靜與趙燁磊說道:“阿磊哥哥,當時那種情況我不便說,況且瞧王先生,恐怕也不想這件事叫家人知道。所以我便私自隱瞞了下來。王先生的腿疾,我每年回林遠縣都會給他看一次,平日裡他吃的湯藥也是我配置的,雖不能說我完全掌握他的身體狀況,但是猜個七八分還是可以的。王先生的腿疾雖難調理,一不堅持用藥就會復發,可是這幾年,王先生一直謹遵醫囑,今日我給他號脈時。他的寒腿早了好了許多!他真正的死因並非是腿疾引起的,而是一時過於氣憤而引起的肝氣不足。俗話說,怒傷肝。喜傷心,憂傷肺,王先生身體狀況本就不好,一時過於悲憤,這才一命嗚呼……”
直到現在陳悠才將王先生真正的死因說與趙燁磊聽。
趙燁磊雙目瞪大,有些不敢相信。一是,到底是誰故意害死了恩師。二是他不明白恩師修養氣度甚高,會有什麼事情能叫他一時情緒這般失控到憤怒不止,甚至到傷及內臟的地步!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兇手定然是個與先生及其熟悉的人。
短短時間內,趙燁磊腦中閃過許多事情,突然,有一道光乍然掠過,可他卻抓不住那是什麼。
良久趙燁磊才開口,將王先生臨死前指著一方牆面上的長弓這件事說與了陳悠聽。
先生一定是在暗示著什麼,可是他卻猜不明白!
趙燁磊懊惱不已。
而聽了趙燁磊的話後,陳悠腦中卻漸漸浮現一個人來,她眸光定了定,卻並未立時將自己的猜測告知趙燁磊,一切還不過是她的猜想而已,等尋個時日證實了,再告訴趙燁磊也不遲。
說話間,已到了百味館門口,阿魚下車去敲門,十一嫂來開門後,就領著陳悠一行去後院。
走到房間門前,陳悠轉過頭來問趙燁磊,“阿磊哥哥今夜還在百味館裡歇息嗎?”
趙燁磊點點頭,“留你與阿梅阿杏我不放心,左右王家那邊有元禮幫忙,我明日一早再去。”
陳悠瞧了他一眼,應了一聲,便帶著阿梅阿杏進了屋。
屋內燒了地龍,十一嫂貼心的打來了熱水,陳悠帶著兩個妹妹洗漱過後,就躺到了床上,這一日著實忙亂,就連思緒紛亂的陳悠都不一時就進入了夢鄉。
而睡在隔壁屋的趙燁磊卻遲遲都沒有睡意,後來他乾脆點了燈火,枯坐在床頭,耳邊是恩師這許多年來孜孜不倦的教誨,而後又切換到恩師臨去前的託付,趙燁磊放在被子上的手冰涼,但是他的心更是冰徹一片。
恩師的話他不能違背,可是阿悠又要如何?
趙燁磊剛剛萌發的感情瞬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