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之前被忽略的想法在這一刻忽然湧了上來。他一刻也沒有忘記過王者的尊嚴……五千年的時光裡每時每刻都要提醒自己牢記過去的教訓,王者的尊嚴不容褻瀆,王者的權威不容侵犯,王者之寶座……不容他人的分享……
吉爾伽美什發現恩奇都的情緒低落下來,雖然沒能猜到原因,不過不妨他採取措施轉移恩奇都的注意力:“啊,他們好像過來了。”
恩奇都果然又緊張起來。吉爾伽美什好心情地微笑了一下。真不知道恩奇都有什麼好緊張的,就算被人發現他們在這裡,又能怎麼樣?那些雜種如果膽敢幹涉王的私事,就統統處以極刑好了!
禮堂的門開了,更多的腳步聲湧了進來。靜謐的黑夜裡,幾個人說話的聲音顯得格外明顯。吉爾伽美什聽出其中一個是斯內普,他對鄧布利多低聲彙報了幾句,聲音又忍不住揚高了一點:“布萊克是怎麼進來的,你有什麼見解嗎,校長?”
“也許,西弗勒斯,我有了一些猜測,不過都很滑稽。不,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會把這件事告訴城堡外留守的攝魂怪,但是隻要我在這一天,就絕不會把它們放進來……”鄧布利多對斯內普說話的語調非常奇怪,喜悅中又帶著些討好的意味。
吉爾伽美什微微皺眉。他和鄧布利多的直接接觸並不多,但從各種接觸當中,他所瞭解到的鄧布利多的性格絕對不會對斯內普做出這種事情……討好的語調?這對於一個長期處於上位者的人來說是絕不可能的,而且鄧布利多是那種天生性格剛硬堅毅的人,就算是為了某種目的不得不對什麼而妥協,在他身上也絕對不會出現“討好”這種事情。
恩奇都也發現了不對。在煉獄的五千年,他並不是除了沉睡與仇恨之外毫無收穫的。每日都有魂魄在地獄入口徘徊,也每日都有新的惡魔從岩漿中誕生,看得多了,他也初步瞭解了一些靈魂的本質。他主動湊近了吉爾伽美什,在發現高度不夠的時候還伸出手攬住他的脖子,在吉爾伽美什耳邊小聲說道:“那個白鬍子的……鄧布利多,他的靈魂很不對勁。”
吉爾伽美什眯著眼睛:“靈魂麼……”遺傳自寧孫女神的出色洞察力讓他很快從恩奇都的提示下發現了什麼,鄧布利多的靈魂裡,夾雜著一些很眼熟的東西啊……
收回自己的目光,吉爾伽美什抱著恩奇都快步朝開啟的禮堂大門走去。恩奇都緊緊抓住吉爾伽美什的肩膀,看到禮堂裡的人彷彿都沒有察覺到有人經過,才鬆了口氣。
吉爾伽美什一邊從樓梯下來,一邊隨口道:“嘛,看你這個樣子,是對他們有什麼想法嗎?”
恩奇都皺眉道:“大概是和平的時候太久了……他們真是太懈怠了。雖然你身上披的這個東西看上去能隱藏人的身影,但無論如何,人在快速走動時所帶起的空氣也會引起注意的吧?”這些人如果放在他們那個年代,是怎麼也不會被稱為合格的戰士的。
“你以為現在還是在烏魯克嗎?這裡很和平,和平到不會有那些無聊的神祇派人來刺殺本王。恩奇都……”
昏暗的地窖走廊上,吉爾伽美什忽然停了下來,扯下隱身衣,放下了懷中瘦弱的身體。恩奇都身體懸空了這麼久,終於得以著地,當下就蹭蹭後退了幾步,靠在走廊另一邊的牆壁上。他深吸一口氣,微微仰頭看著吉爾伽美什,蒼白的嘴唇扯出微笑:“我似乎……忘記說了。很高興再見到你,吉爾伽美什。”
空氣似乎都要在那一瞬間凝住了。吉爾伽美什沉默半晌,冷笑道:“直呼王的名諱,膽敢對王露出那麼冷漠的情緒……你是想死嗎,雜碎!”
恩奇都心裡卻鬆了口氣,他熟悉吉爾伽美什的一切言行,當然知道他說的話應當用怎樣的方式去理解。不過……接下來該怎麼說?
吉爾伽美什斜倚在牆壁上,雙手抱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嗎?哼,那就讓本王發問,你老老實實地回答就可以了。”
恩奇都呆了呆,隨即點頭:“好。”
懶洋洋地靠在石頭的牆壁上,石塊的沁涼恰到好處地緩解了吉爾伽美什內心的焦躁。他平心靜氣地從上到下將恩奇都現在的樣子打量了一番,嫌棄地評價道:“果然不怎麼樣……是死神的手筆吧。所有的神祇當中就屬那個渣滓的眼光最差。”
“是。”恩奇都點頭。死神出現在霍格沃茨的事情一定會被吉爾發現,這一點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嘖。可是五官髮色和眸色的顏色,應該會受到你本人靈魂的影響吧。本王分明記得你的頭髮是銀色。”
恩奇都說道:“頭髮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