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面對死亡的門檻上,生存的慾望重新支配了我,讓我不由自主地向海岸游去。不知不覺間,淚水已流滿了我的臉龐,和海水、雨水混雜在一起。對不起,葉蕭,我實在無法形容當時的痛苦感受。
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游回來的,也許是在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託著我一把。終於,我回到了海岸上,只向前走了幾步,就渾身綿軟地倒在了岩石上。
琴然和蘇美立刻圍到了我身邊,她們的游泳衣外邊都套上了衣服,一起吃力地扶起了我。我像垂死掙扎的人那樣大口喘息著,淋漓的雨水打在我的臉上,模糊了我朦朧的淚眼。我艱難地把身體站直了,放眼望去只見海天茫茫。
不,不能把水月拋下不顧,我要回幽靈客棧求救,也許丁雨山他們能有辦法。當時,這是我最後的一線希望了。
我拉著蘇美的手說:“快……你們快回客棧求救……把他們所有的人都叫出來……到這裡來救水月……”
蘇美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她向我點了點頭,立刻拉著琴然的手向幽靈客棧奔去。
海岸上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我坐在一塊岩石上,呆呆地望著風雨中的海灣,只期望有奇蹟能出現。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人們才會如此虔誠地相信奇蹟的存在。
就這樣,我在海邊的悽風苦雨中堅持了十幾分鍾,沒有盼到奇蹟,只盼來了丁雨山和高凡。
已經精疲力竭的琴然和蘇美,拉著兩個大男人來到了海邊,他們看起來都是驚慌失措的樣子。丁雨山用手遮擋著雨點,直衝到我的身邊,大聲地問:“周旋,剛才她們說的全是真的嗎?”
原來他還懷疑水月出事的真實性,我盯著他的眼睛說:“她們說的沒錯,水月是出事了。現在,我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我求你們幫幫我,趕快把水月救上來。”
最後我是用哀求的語氣對他說的。丁雨山看著被一片雨幕籠罩著的大海,雙唇顫抖著說:“任何人在這片海水裡出事,都將必死無疑。”
除了扯開嗓子以外,我已經沒有其他力氣了:“不,快去救她,救她!”
“到海里去救人?”丁雨山猛然搖頭說,“不,那是白白送死。”
這時候高凡說話了:“我們可以沿著海岸去尋找水月。或許,她已經被海浪衝到岸邊了。”
“好吧,我們去試試。”說完,丁雨山沿著海岸向北走去。
高凡的神色異常冷峻,伸出一雙有力的手,緊緊地扶住我的肩膀,跟在丁雨山的後面。旁邊還有驚魂未定的琴然和蘇美。
一路上的悽風苦雨打在我們的身上,我抹去一臉的雨水,小心翼翼地盯著海邊的淺灘,希望能看到奇蹟的出現。
丁雨山帶著我們來到一處懸崖上,高凡扶著我向下望去,只見一片濁浪拍打著岩石,飛濺起高高的水花。瞬間,我又是一陣目眩,要不是他緊緊地拉住我,幾乎就倒了下去。
高凡直搖頭說:“天哪,如果水月被海浪衝到這裡的話,她的身體一定會在岩石上撞得粉碎。”
然後,我們快速地跑下了懸崖,繼續沿著海岸尋找。琴然和蘇美也大聲地叫著水月,做著最後孤注一擲的努力。就這樣一直走到了幽靈客棧後面,依然沒有發現水月的蹤影。在我的堅持下,一行人繼續向前走去,我們走了足足好幾公里的海岸線,一路上都荒無人煙,只有風雨交加的海天茫茫。
在一處無法攀登的懸崖前,我們被迫折返,又用了幾十分鐘走到出事的小海灣。我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墳墓,給人以奇怪的視覺衝擊。
最後,我們再也走不動了,就連丁雨山和高凡的身上也溼透了。這時候,琴然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她跪在海邊的岩石上,把頭埋在了雙膝間。
“夠了,我們不可能再找到水月了,她沒有生還的可能。”丁雨山輕聲地說,把地上的琴然拉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我們回客棧吧,彆著涼了。”
但我猛地搖了搖頭說:“不,她不會死的,我要等她回來。”
“他瘋了,帶他回去。”說完,丁雨山拉著哭泣的琴然和蘇美向客棧走去。
高凡抓住了我的肩膀,想要把我拉回去。我回頭看著茫茫的大海,努力要掙脫他的手,但無奈我已經渾身虛脫了,實在拗不過他,只能被他攙扶著回了客棧。
我已經記不清是何時回到客棧裡的,只記得大堂裡一團混亂,清芬、小龍還有阿昌都在等著我們,看到我們的樣子都被嚇壞了。阿昌立刻端出了薑湯,然後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