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佳一回話的時候都快哭出來了:“媽,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教練他精通中國話了……”
邵媽媽如遭雷劈。
……
散步是卡爾很喜歡的一種放鬆心情,緩解因工作產生的神經焦慮的方法。
因為曾是巴伐利亞王國舊都的緣故,慕尼黑街頭保留著許多羅馬式、巴洛克式和哥特式的古建築,漫步在一條古樸建築和現代建築交相輝映的街道,陽光普照,微風習習,享受著猶如時光交錯般的景色,精神也會不自覺的跟著變得散漫、愜意起來。
隨意漫步的方法不僅能幫卡爾放鬆,還能幫助他思考問題——他從上大學起就習慣這麼做了,腳步不停,目光流轉,不知什麼時候靈感就會突然降臨,困擾他許久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以前是為了學校的研究課題,現在則是為了工作,有時候遇到棘手的球隊,卡爾也喜歡一邊走一邊想著戰術,什麼時候想通了就停下來,肚子也往往在那時候開始咕咕叫,他就隨意找一家餐廳推開門走進去,也因此發現了不少街頭美食。
許多外表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甚至是髒兮兮的餐館,裡面的廚師經常都有著一手令人讚歎叫絕的好廚藝。
他曾經帶著艾倫和安西婭吃遍了自己發現的所有好地方……這句話從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即被卡爾刪除了。
在幾個引援名單上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後,卡爾停下腳步,無意間發現自己來到了以前居住的街道附近。
那是一條充滿了回憶的街,只要他一走進去,各式各樣的記憶片段能立刻充斥腦海,怎麼揮也揮不掉。
所以卡爾立刻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他轉過身,準備走另一條街。
就在這時,一輛車身鋥亮的黑色轎車突然從後面出現,並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卡爾身前。
卡爾瞥了那不透光的車窗一眼,拐彎繞過車頭,準備直行過馬路。
一聲呼喊卻從身後傳來:“卡爾·奧斯頓先生?”
卡爾回過頭,看到汽車門開啟,一位身著黑色西服,頭髮打理的一絲不苟的老年紳士從汽車駕駛席上正走下來。
陌生人。卡爾微微皺起眉,看著對方問:“請問您是——”
“有人想要見見您。”老年紳士站在車旁聲音平穩的說。
“我從未見過你。”卡爾走近了幾步,觀察著這位老年紳士的表情,並瞥了一眼汽車:“似乎也沒惹到過什麼能買得起這種汽車的人物。”
“您想的太多了。”老年紳士卻微微一笑,徑直走向後車廂,然後開啟了車門:“想見您的人就在這裡。”
“下午好。”後車座上的人向卡爾輕輕頷首,並用一種高貴但冷淡的語氣說。
艾倫·克蘭斯通。
70、艾倫
卡爾面上的表情雖然仍是淡淡的;但他的瞳孔卻在瞬間內急劇收縮了一下。
說心神俱震談不上;但極度訝異卻是真的——昨天報紙上還寫著正在洛杉磯拍戲的艾倫為什麼會出現在慕尼黑?他又為什麼會跟蹤自己?按照他的習慣手法;有沒有請私家偵探調查自己?他的目的是……許多問題一下子湧了上來;暫時淹沒了卡爾的思緒。
他的大腦運轉的飛快。
一個不可能成真的猜測突然出現在腦海裡:艾倫會發現麼?發現他就是顧裡?
不可能。理智這樣作答——對於這世界上任何一個智商正常,並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來說;不親身經歷些靈異事件,是不會相信世間真的存在鬼神的。艾倫那種無神論者更是如此;無論他從卡爾身上發現多少與顧裡的相似之處,都會自動為其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而不會莫名其妙的就將一個德英混血兒與死去的顧裡聯絡起來。
卡爾眨了眨眼;一個關鍵詞隨即躍入腦海:“安西婭”。
他與過去生活唯一還存在的交際就是安西婭了,加上以他對艾倫那充分的“家長式掌控欲”的瞭解,安西婭肯定是對方千里迢迢趕來慕尼黑會見自己的原因。
想到這,卡爾在感到放鬆的同時,也有一絲警惕。
“請上車。”老年司機拉著車門,對卡爾微微躬了躬身。
卡爾向對方點頭示意後,帶著幾分謹慎坐進了後車廂,艾倫的旁邊。
艾倫那雙幽藍色的眼睛一直凝視著他,像是打量,也像是評估。
“艾倫·克蘭斯通。”當卡爾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姿勢後,艾倫朝他點點頭,有點冷淡的介紹自己:“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