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動了——告訴朕一聲——朕要第一個知道。”我低低答應。他的聲音低而不連貫:“你的哥哥——說你需要好生調理——前期虧的很了——所以長不大——此刻穩住了胎就快了——只怕你的身子受不住——朕也是要護持的——”一陣一陣的氣息吹進耳裡,在這樣的春天,我的身體有了不應該有的反應。“皇上。”我摟住他:“臣妾……臣妾……”“唔?”他的目光也是迷離,我伸舌輕舔他的臉。“稚奴。”他喃喃的,目光忽的一閃,有了神智,要推開我。我哪能容他清醒,抱的更緊,在他耳邊低喃:“莫推,會傷了臣妾……”他的目光一下子柔軟下來,那陣靈光漸暗,他猶自道:“不行,稚奴,朕不能的……”“皇上不想?”我問。“不是,是不能……”他的話語漸漸無力:“稚奴,你不該這樣。”“皇上是自己來的。”我鶯鶯道:“皇上來時沒想過要臣妾嗎?”他眼中的那道光終於滅了,他像一個被迷幻的人,下面的每一個動作都由不得自己。於是,他抱起了我,放在床上,解開了我的衣衫……
雨猶在下,我與他都醒著,他赤身摟著我,我們一起聽雨聲——不,還有腹中那個。它此刻安穩地睡著。我輕吟:“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作平生。”剛剛停下,他便接下去道:“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忽的停下了。我輕輕叫:“怎麼不念了?”他低低道:“朕與稚奴並非無情,日後更有許多風雨要經歷。朕不願……”我翻過身,面對著他,道:“天授有情,稚奴有義。此心可證天地!”他重複道:“朕有情,卿有義,此心可證天地!”我埋首在他懷中。他長長的手指在我的後背上輕輕滑落,喃喃地道:“稚奴,稚奴,叫朕怎生忘卻你?也免得夜夜入朕夢,驚朕好睡。”我道:“皇上身已離臣妾,還不準臣妾魂魄入夢伴君麼?”言畢,兩人都忍不住吃吃地笑了。
“皇上,”劉全在外面高聲道:“侍講時辰就要到了。”“侍講?”我驚異:“自皇上親政後,上書房已撤,何來侍講?”“朕叫的。”他低低解釋:“每日少則一個時辰,多則四個時辰,在承慶殿,大學士講經國治世之道,將領講領兵步陣之術。朕獲益匪淺呢。”我問:“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道:“二月初十。”我抬眼,他有些無奈,避開我的目光,怯嚅道:“稚奴……不能侍駕……朕……也無聊得緊……本想讀幾本書……可又靜不下心來……每日耳邊……都是稚奴的聲音……”我微笑,起身穿上衣衫,為他也著衣,一邊道:“但願今兒皇上不要走神才好,雨這麼大,也難為他們冒雨前來。皇上寬慰幾句,他們聽著比聖旨還受用呢。”他似一個孩童般任我擺弄,一直嗯著。我擔心他心不在焉沒聽進去,故意一緊腰帶,他吃痛,皺皺眉,卻不言聲,無辜又委屈地看著我。我笑:“皇上打疊起精神來。你叫了人家來侍講,自己個兒卻神遊物外,這樣的學生是要挨手板的。”他笑起來,純真如嬰兒。我忍不住親了他一下。他也沒有反應。“皇上!”我趕緊倒了杯茶遞給他。他伸手接過,道:“你放心,你說的朕一個字也沒漏。朕聽講從不走神的。”一氣飲完茶,裝模做樣地咳了一聲,轉身大步走了。我微微嘆口氣。誰說他對我不好?即算平常百姓家,也未必有如此真心的兒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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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兄長
第二日下了半天的雨,下午時卻晴了。滿院的樹木花草帶著猶未乾的雨水,舒展身姿,半含羞色。平姑姑擔心雨地路滑,叫人掃盡了水,我心裡暗自可惜那些落葉落花鋪徑的景緻,但她的話一向是不可違的,也只好無奈地笑笑。
坐的久了,我也不耐,斜倚在門邊,看滿宮的人邊打掃邊笑鬧,水珠兒飛濺,在陽光下閃出一道道一粒粒的霓虹之色。永璘說的不錯,我是在縱容他們,只要他們不犯大錯,我願意這麼縱著他們,看著他們展露天真的本性,在這森森宮闈中找到快樂,他們快樂,亦會感染到我。這種眾樂樂的快樂不知能持續到幾時。但只要有一日,就讓它一日存在下去吧。
“行了,別鬧了。”上元宮的總管太監李銀福匆匆進來,止住了宮人,跑到我面前道:“娘娘,右衛軍校騎都尉蕭子治奉皇上的旨意來看望娘娘。”“噢?”我抬頭,宮門口隱約有一個魁梧的身影。“請他進來。”我喜道。李銀福叫進了二哥。我看著他,他大步踏過青磚地,重重的腳步踏得地上凹凸處的水珠飛濺,有好些新來的宮女都好奇地看著他,放肆地指指點點。他看了我一眼,隨即低下頭,單膝下跪,稟道:“臣蕭子治叩見德妃娘娘。”我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