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跑一趟,”永璘淡淡地道:“把給朕的那份銀炭送到這兒來給貞貴嬪。吳總管很忠心,辦事也很勤謹,朕瞧著人很穩當,就叫他親自搬吧。朕也放心。”我道:“皇上自己也要留著用的。”他道:“不用,全部拿來給貞貴嬪,朕在奉乾殿待的時候不多,你這兒比奉乾殿冷,用的著地兒。”劉公公道:“是!”帶了吳良德要走,永璘道:“慢著,朕還沒說完呢。”劉全忙回來跪下。永璘道:“朕事兒多,劉全你給朕好好記著:以後宮中用度,凡是別的嬪妃有的,貞貴嬪這兒不能差了一分半毫!要是有了別的什麼緣故沒分到的,就拿朕的那份給她!若是我再聽見平姑姑抱怨一句不是的話,劉全,你先替朕把那些狗眼不識人的奴才打死,然後再到朕那兒去領自己的那份責罰。聽明白了嗎?”啪的一放茶碗,我嚇了一跳,忙看他的手,幸好沒事。“是,奴才遵旨!”劉全道:“皇上還有別的吩咐了嗎?”永璘揮揮手,他帶著變了臉色的吳良德出去。平姑姑笑:“謝謝皇上為奴婢出了口惡氣。”我嘆道:“只怕這麼做又要得罪皇太后了。”永璘冷笑:“不相干,這也未必是皇太后的主意,不定是哪個太妃出的餿點子,閒著沒事兒踩人玩呢——朕就最恨這個事!”我見他動了真火,只好不說了。
“是朕壞了你的興致?”他道:“你還沒告訴朕,誰來的信?”說著拿起來,我忙奪下,道:“家常話兒,沒什麼好看的。”我收起信,他道:“家常話才好,親熱兒,有趣兒。怎麼,朕看不得?”他已起了疑心,看著我,我只好拿出來,道:“皇上看是看了,第一不許笑,第二不許外傳。”“好,好,不笑,不傳,”他笑著接過信,先道:“字挺不錯,比你寫的好。”又看了下去,邊看邊笑,看完了,遞給我,道:“你這個姐姐不錯,有大將之風,殺伐決斷,毫不手軟,朕看哪,比你強。”我賭氣道:“那你讓臣妾換姐姐進來吧,本來就該是她進宮的。”他摟住我的腰,笑道:“朕倒是想換,可惜已經晚了。她已嫁了人了,難不成朕還跟一個臣子搶老婆去?”我道:“這有什麼?隋煬帝佔了母妃,唐高宗娶了先帝的才人,唐玄宗搶了兒媳,歷朝歷代這樣的事多了,只要皇上想,什麼事兒做不到?臣妾的姐姐原比臣妾好,又同皇上一樣明快決斷,皇上接了她來輔佐朝廷,不是正合適?臣妾也可以得償所願,回家奉養母親。”“得,朕不過說說笑話,你倒認真了。”他扭過我的臉道:“朕逗你呢,就算他捨得你姐姐,朕還捨不得你呢。”我推開他,道:“皇上不用那這些話哄臣妾,皇上愛同誰好那還不是皇上自個兒的事?誰又敢管皇上?”“是不是為了朕好些天沒來,你生朕的氣啦?”他轉到我面前,問。我別過身子,道:“臣妾怎麼敢生皇上的氣?臣妾這個地方都是皇上賜的,皇上愛來便來,愛走便走,臣妾管的著麼?”他握住我雙肩,迫使我面對他,道:“你真生氣啦?”我哼了一聲,道:“臣妾不敢!”他道:“朕確實很忙,也跟你說了要去別個地方應個景兒,你還怪朕?”我不語。“好了,好了,朕這不是過來了嘛?”他順手摟過我,摟在胸前,我的背靠在他的箭衣上,癢癢痛痛的,他道:“其實朕在別處也是想著你,看什麼都彆扭,不過,這也是沒法兒的事。朕倒恨不能天天跟你廝守呢,可是由不自己啊。”我道:“皇上記得有多少天沒來了嗎?”他道:“二十三天。”我吃一驚,本來想難難他使個性子的,哪知他記得這麼清楚。“怎麼樣,沒記錯吧?”他得意地道。我問:“這二十三天皇上都去哪兒玩啦?”他道:“玩兒?朕尚無那個福氣玩兒呢,有十天在承慶殿,四天在奉乾殿自己個兒睡的——這個你可以問劉全,還剩的那幾天就是去應了景兒,也都是完事兒就回的,並沒過夜,你可以查敬事房記檔。”我不語,他笑:“怎麼樣?還算對的起你吧?”我冷笑:“可是這二十三天臣妾都是一個人在這冰冷的床上睡的!昨夜兒風颳了一夜,臣妾嚇的一夜都沒睡!”他默然片刻,道:“朕知道你昨夜兒會怕,本來在鄭美人那兒應付了事兒要過來的,她偏偏拉著朕,氣的朕罵了她。過來時見你這兒燈都滅了,想著你不容易睡著,怕吵了你,再加上心情不好,也怕連累了你不高興,才折回奉乾殿。若是知道你沒睡,朕也就進來了。”我道:“誰知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道:“朕騙你做什麼?即算朕夜夜春宵,那也是應當應份的事兒……”我大嗔:“皇上!”他的臉一下子漲紅了,道:“朕又說錯了話,該死!”我拿絹子擦他額上的汗,道:“皇上說錯話,該怎麼罰?”他賠笑道:“你說吧,朕總領著便是。”“真的?”我故意問。“真的!”他認真地答。我將背靠在他身前,他伸臂摟住我,我道:“就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