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趕回盤城。二哥此時心情絕望,他性子又固執,尋常的話是勸不動他的,因此我在家門口轉了一天,始終不知道該如何進去。沒想到第二天,發現墨氏老闆娘又來拜訪二哥。原來她足足進了兩車雷火藥,被我拿了一車,還有一車。我想再要阻止,已經不可能了,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雷火藥落在二哥手中。”
“二哥修為在我之上,他手中的東西,我強取還是暗偷,都是拿不到的。我想雷火藥要想破壞力巨大,非得等到人多的時候引動,才能發揮最大的效力。或許這個時機就是在出殯的那天,所有人齊聚的時候。於是我混進了那天送殯的隊伍,心想只要在二哥動手之前,我現身出來,他必定顧忌我在身邊,不肯牽動引信,或許就能阻止他了()。”
程錚怒道:“鈺兒,你怎麼能如此胡來?那雷火藥何等厲害,倘若我沒法停手,豈不害了你的性命?”
程鈺轉頭對程鈞道:“你看,這罪魁禍首還要兇我,大哥一定替我教訓他。”
程錚苦笑,彷彿回到了父親還在的時候,那時程鈺就是這麼告狀的。
程鈞道:“到這裡,還算是正常,為什麼後來不正常了?”
程鈺道:“哪裡不正常了?”
程鈞道:“本來好好的,你只是救你二哥性命,那是尋常親人手足之間必須做的選擇。為什麼突然決定不再阻止,替他去死?”
程鈺沉默了一陣,道:“今天早上,我送父親出殯,發現那些人都沒來。我心中十分高興,不但父親安安靜靜的去了,二哥也不會自絕。一切本來好好的,葬禮有些亂,最後也有驚無險。只是最後的時刻,二哥突然對程欽說,要將父親的遺物移回本家。當時我很疑惑,不知道二哥的意思。回來的時候突然才想到原因——二哥因為今天沒動手,要在路上動手。”
程錚臉色一沉,程鈺接著道:“雷火藥本來不少,但是我收了一半之後,二哥手中的藥就少了。就算在靈堂這樣狹窄的地方引爆,怕也炸不死程濟那樣修為的修士。可是盤城附近有許多山路,要移靈回郡城,必然不會走天上,那麼穿過山路的時候,配合地形引爆的話,說不定能把除了築基期之外所有的修士一起炸死在山澗裡。二哥,是不是這樣?”
程錚不答,只是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程鈞突然盯著她道:“你覺得,這一回你二哥做的選擇對嗎?”
程鈺抬頭道:“我想了很久,覺得二哥做的——應該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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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鈺一字一句,道:“我覺得,二哥始終是沒錯的。錯的是我。
如果我在局中,做的不會比二哥更好。“程鈞點頭,微微一嘆,道:“你果然是這樣想的。”
程鈺道:“我一路行來,腦子裡想的只有先救二哥的性命,卻從來沒想到,救了之後怎麼辦?二哥的才智不在我之下,他看得比我清楚。
那些修士活著的時候,會源源不眸的來找麻煩,就算現在把盤城這些人殺光,程家、穆家、嚴家還有其他的什麼人,一定會再撲上來的,那時候他們只會更加兇殘。要讓他們永遠的住手,只能一死。最多多拉他們一些人陪葬。既然如此,就一定要有人犧牲。不是二哥,就是我。”
她直起身子,對著上面的靈位正色道:“我們都是程淅的兒女,
誰去死本來是沒有差別的。我心中並沒有覺得二哥的性命重於我的性命,也沒有覺得我的性命重於二哥的性命。但是二哥的天賦比我好,他活下來比我更有可能報仇。所以我理所應當承擔起現在的責任。
只要一死,程錚消失之後,再也沒有人會關心這件事,就算他們想要父親的遺物,也沒法再去逼迫誰。或許二哥報了仇之後會來和我們在天上團圓,但也可能他想通了,會揹負著我們的性命活下去,但無論如何,我的決定都應當是現在最好的。“程錚聞言,也是直挺挺的跪著,眼中流露出來的是一種百味雜陳之後卻又無言以對的神色。
程鈞淡淡道:“身為同胞手足,性格也是這樣相似,想的大概都是一樣的。只是選擇的人選有所不同罷了。”
程鈺道:“大哥,倘若是你,你會怎麼樣?”
程鈞道:“我麼,如果我在你們這樣的年紀,遇到了這樣的事…既然是同胞,那麼選擇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吧。”
事實也是如此,他當初的性格只有更激烈。既然他能在幼年一仰頭喝下整鍋的熱油,當然也不會吝惜用自己的性命為代價將敵人炸飛。
程鈞轉頭道:“可是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