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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反而誤人誤己。

是以這兩天他雖然心情不好,倒也沒有沮喪低落到哪裡去,只是剛才聽到那女子唱的“春閨夢”乃是思念亡夫的戲曲,心有觸動罷了,他搖頭笑道:“我現在在河上看這些煙柳風月,就像懷古悼亡的文人騷客,一時感情起了,好像如此如醉,其實也未必多掛懷……”

卻聽琴老在旁邊叫道:“不對,不對,什麼玩意。此地不好,大大的不好。這女人唱的俗不可耐,矯揉做作,簡直嘈雜聒噪,聽不得啊聽不得。”

劍老笑道:“怎麼見得,我瞧她唱的比你彈得還入耳一點。小程子,快劃,咱們去靠近了聽聽。”

琴老大怒,道:“聽了這個,還能吃飯麼?三天洗耳朵洗不掉這麼難聽的腔調。”

程鈞細細辯聽,突然笑道:“這唱戲是本地的特色,雖然不一定中聽,但圖個熱鬧,要不要看看去?”

劍老笑道:“好啊好啊——老琴,幹什麼你這是。忘了咱們出來玩了?就看看熱鬧,不圖你那個音樂之道,你裝什麼高人啊?你再板個臭臉,回頭小程不帶你出去了。”也不知他是怎麼從一把琴上看出“板個臭臉”的。

程鈺在旁邊笑嘻嘻道:“好極了,連我也沒聽過完整的大戲。聽說別的家族有叫唱堂會的,我們家從來不叫。爹爹說唱戲的不是好東西。”

程鈞一面划船——就是在底下催浪,一面訝然道:“唱戲的怎麼不是好東西了?”他就是戲班出身,雖然早過了自憐自傷的年紀,但聽到程浙如此評價,還是微感不適。

程鈺道:“爹爹說——上次就因為叫了堂會,大哥……”她吐了吐舌頭,道“就是大哥你啊,就不見了蹤影,分明是戲子身上晦氣重,會帶來厄運。叫我們再也不要沾染那些伶人。”

程鈞哭笑不得,輕輕嘆了口氣,抬頭道:“到了。”

只見臨江的一座水榭上,搭了一個大戲臺子,戲臺上張燈結綵,絲竹陣陣,正上演一出熱鬧好戲。戲臺上除了兩邊的茶座和涼亭上擠滿了人,臨著水榭的河岸邊柳蔭裡,也停著數只小舟,顯然是從水面上來的客人。

他們這隻船來得晚了,只能停在外圍,人物面目已經瞧不大清楚,但身段做工,倒也看個七八。程鈞將輕舟系在柳樹上,坐下來聽戲。

只見一個青衣身著粉衫,滿頭點翠,正便做邊唱。這出戏雖然不盡是風月戲,但為了勾引金玉河上的風流客,是按照風月粉戲的模樣去做的。那旦角兒嗓音甜膩,眼神繚亂,極盡妍態。旁邊的小生雖也有唱白,卻不論扮相唱功,都相形見絀。

他聽得正好,轉頭一看,卻見程鈺坐在一旁,強打精神,顯得悶悶的,問道:“怎麼,不好聽?”

程鈺道:“我聽不懂。那女人唱什麼我聽不明白,況且她姿態看起來討人嫌得很。”

程鈞無語,琴老道:“是嘛,唱的什麼玩意,一味的媚俗,賣弄技巧,空洞無物,毫無境界可言。”

旁邊劍老道:“是嘛,我聽得倒不錯,你聽她唱的……不錯是不是?反正就是好。”想來他也聽不慣這戲曲的好處,只是為了反駁琴老的言語這才胡扯。

程鈞無奈,道:“若是第一次聽戲,這出戏或許有聽不慣的,一般若是入門,都要聽熱鬧的武戲……”說到這裡,又是搖頭,一般人看見戲臺上舞槍弄棒翻跟頭,或許就覺得了不起,但他們都是大能的修士,怎能將這些小兒科放在眼裡?

程鈺見他頗有尷尬之色,便笑問道:“大哥覺得他們唱的怎麼樣?”

程鈞道:“旦唱的不錯了,韻味盡有,想必就是這個班裡的角兒。可惜是個孤枝牡丹,連給他配二路的小生都不行,何況其他人。這個班子的實力也就是一般。”

程鈺笑道:“大哥說得這麼清楚,你能唱麼?唱真正好聽的,把那風騷女人比下去。”

程鈞笑著搖搖頭,道:“不行,唱不來了。”倒不是他自重身份,不肯開口,雖然戲子低賤,但文人票戲,本是風雅事兒,只是他前世毀了嗓子,這輩子回來也趕上倒倉,已經九百多年沒開過口了。唱戲和修煉一樣,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九百年不練功,唱出來早就不是味兒了。就算嗓子在,比一般人強些,終究比不上臺上的那旦角兒,他倒也有自知之明。

只聽身後有人道:“既然這位兄臺是內行,幹嘛不唱兩句,給咱們鑑賞鑑賞?古人道以詩會友,今日金玉河上以戲會友,難道就不是佳話麼?”

程鈞臉色微微一沉,他雖然不在乎程鈺玩笑,但不是誰都能借他的話茬的,轉回頭去,只見身後浮著一葉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