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巧技上,難成大器也……
老百姓們可不懂這些大器不大器,她們只知道,大小姐真是天人般的聰明,佛門長大的心也慈悲,做什麼事情還想著咱們這些老百姓,聽說沒有,那個配方都是大小姐白送的,還規定拿了她的配方,定價上限不可超過多少多少,你要是看到哪家店鋪裡賣得貴了,說一聲,大小姐直接就收拾她們了,叫什麼,剝奪授權……
天下上位者,最想要又最難得的是什麼?
民心……
蚊香,紗窗,釦子,不過是些小東西,可收了多少民心呀……
太平目前可想不到這些,她也懶得想,所謂的定價低廉,只不過在她的意念裡,這些本就是家常用的東西,理所當然應該全民普及,要是被富家貴族當奢侈品壟斷了,她心裡可別扭,有罪過之感。
那些琉璃匠師們也懂得開闊思路多方試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搗騰出玻璃來……
太平想著,淺淺一笑,有玻璃就有鏡子,說實話,自己具體長個什麼樣兒,她還真挺迷糊,只知道大致模樣跟前世差不多,18歲的臉呀,總跟失戀掛上勾……
“大小姐,你看你能走成麼?”祁玉華湊過來問道。
正掂著本經書問明緣的梅翧聞言抬頭看過來,太平淡淡一挑眉,不置可否。
皇帝大人也太大膽了,居然直接封了她這康擎世女為郡王,爵不可承,繼康擎親王爵時郡王爵自動剝除,封地燕雲十八洲,還意圖放她出京。
為這個,朝堂上下都圍著皇帝吵了三天了,群臣是跪了又跪,只差沒以死相柬了,雖說大家都知道皇帝此舉是為了安撫和親之事中受委屈的康擎世女,但封王可以,封地也可以,甚至偏偏就封了燕雲之地都勉強可以接受,反正那塊地上的人本就桀驁不馴,索性就名正言順封給她,由她出面挾制,也省得三天兩頭鬧騰,但要放她出京去封地,那絕對萬萬不行!
康擎王妃那個老狐狸,左右尷尬,乾脆就早早的告了病,說是要將養,躲到了郊外別莊,幾天沒上朝了。
“你要走了,這‘子夜’也沒了,好不容易有這麼個好去處,唉……”祁玉華嘆,眾人皆默然。
太平走了,“子夜”自然就關了,除了她,誰還能開這樣的店?太平雖然話不多,事也沒見她做什麼,卻能壓得過眾人去,有她在,這些人才能這麼三教五流的聚在一起,她走了,別的亂七八糟的人且不說了,就那些個紈絝子弟世族小姐們,逛青樓都爭風吃醋的主,誰服得了誰?
“大小姐,還是你好,雖然也是身不由己,但總比我們這些個無所事事,醉生夢死的好。”祁玉華灌了一大口酒,有點微醺道。
她雖然是祁家正君所出,卻非正君長女,上面還有個同父的姐姐,姐姐傳繼家族,她雖衣錦富貴萬事不愁,卻是什麼都操縱在家族手裡,出仕也好打理生意也好甚至婚嫁也好,都得聽從家裡安排,由不得自己。
世族子弟俱是如此,偏她有股子偏執氣,又有所求,家中決計不可能依從,所以格外的落寞。
“玉華,你有沒有想過參加科考?”太平道。
“什麼?”祁玉華醉得有點迷糊了。
“明年秋試,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去試試?”太平又道。
祁玉華這樣的世族子弟是不用參加科考的,要想出仕,經過家族舉薦,直接面君殿試,自可得官。
“科考,科考……”祁玉華喃喃自語道,酒也醒了幾分,若能憑自己真本事考中,哪怕被家族除名,也是自在了。
不過她的臉色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沒有薦書,怎麼考?”
士子們要從童生一路路考來,中了舉人以後才有資格參加朝廷三年一開的秋試,她當然沒有這個舉人資格,世族子弟想要直接參加科考得要有朝廷三品以上大員的薦書才行,她家肯定不會同意,放話出來,哪位大人肯給她寫薦書?
“怎麼沒有?我給你寫。”太平笑道。
祁玉華一愣,然後大喜。她怎麼忘了,太平現在是燕王,郡王爵,完全有資格給她寫薦書。
一反平日裡嬉皮笑臉,祁玉華彎腰一個作揖,慎重道:“不管她日我能不能得償所願,千歲此情,玉華記下了。”
太平搖頭笑道:“還千歲呢,酸不酸?你若是考不上,便來找我吧,好歹打個雜掃個地還能湊合用的。”
祁玉華心中一動,聽大小姐這話的意思,現在吵得這麼厲害,大小姐就這麼肯定她一定能走得了?
面上卻沒有流露出半分,只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