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錢送上,“這些,夠不夠?”
夥計眼中一亮,臉上的笑真誠了三分,“大嫂你等著,我這就去為你抓藥來。”說著,轉身便朝一牆高的藥櫃走去,順著梯子按著藥名,一味一味配好。旁邊有等著拿藥的病人家屬,抱著同病相連的感情,朝顧大娘善意的笑笑,又瞅著恒生道,“大嫂家的孩子呀,長的真好,挺精神的。”顧大娘賠著笑,心裡苦澀的緊。那病人家屬便寬慰道,“大病小災誰都逃不過,大嫂別憂心了。”顧大娘點頭道是。
正說著話,外頭傳來一陣小姐慢點的吵嚷聲以及一個女孩子細細的喝斥聲,“誰都不許動。”恒生扭過頭看去,只見從大門外走進來一個比烏荷大不了多少的小丫頭,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衫,手腕上掛著兩隻金鈴鐺,長得玉雪可愛,但是表情卻兇的緊。她喝斥完家丁,就衝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與她年紀差不多的兩個灰衣男孩子道,“……笨的跟兩頭豬似的,讓我來教教你們什麼是穀子什麼是麥子,”說著,一指指向正給顧大娘抓藥的夥計道,“你,抓一把穀子一把麥子來,我來教教他們這兩頭蠢豬。”
麥子和穀子別的藥店裡沒有,回春堂卻是有的。女孩子話音未落,那夥計已經從梯子上爬了下來,將手中的藥包隨意往櫃檯上一扔,一手一把抓了兩樣東西便跑到女孩子面前,恬笑道,“小姐,您要的東西。”
女孩子像是很看不慣夥計臉上噁心的笑容,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一回身將兩個男孩子叫到面前,喝道,“看清楚了,這個是麥子,這個是穀子。就你們這樣的資質,還好意思做我們回春堂的學徒?害不害臊呀!”女孩子昂起頭,鄙視二人的同時,小臉上盡是得意。家丁們心中暗笑,卻不敢出聲,一個勁道小姐說的對。
那兩個小孩中較小的一個不服氣,梗著脖子道,“我們是村兒裡來的,難道會連穀子和麥子都分不清嗎?”小孩說著,指了指夥計手中的東西道,“這是麥子,這才是穀子,分明是你不懂,還好意思教訓我們……唔——”旁邊大一點的孩子立即捂住他的嘴巴,向小女孩賠笑道,“小姐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我們的確不知道。”
顧大娘肉疼的遞出銀子,另一個接手的夥計這才將藥包好交給她。旁邊那病人家屬好奇的指著廳中的紅衣女孩子道,“那丫頭是誰啊,小小年紀,如此刁蠻。”夥計吐吐舌頭,道,“還能是誰,我們回春堂的大小姐唄。含著金鑰匙長大的,誰都惹不起。”“哦~”病人家屬瞭然的哦了聲,又指了指兩個穿灰衣的男孩子道,“那他們呢?”夥計埋頭撥起算盤,頭也不抬道,“咱們店裡的學徒……”
顧大娘將藥包抱在懷裡,忙喚恒生回家,卻見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廳中的小女孩和兩個同齡男孩子,顧大娘拍了拍他的背道,“看什麼呢,走啦!”恒生撇開眼,跟在顧大娘身後,小聲道,“她和烏荷差不了多少,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顧大娘狠狠瞪了恒生一眼,示意他別亂說。卻不想,那女孩子耳朵極尖,一下子就聽到了恒生的話,氣得臉蛋通紅,喝道,“你站住!”恒生回過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剛剛說什麼?我怎麼不講道理了?”小女孩怒道。恒生閉著嘴巴,潛意識裡曉得不能和她較真。那女孩子卻不依不饒,逮著恒生一副要他認錯的架勢,“你看好了,我是教他們認東西,怎麼就不講道理了?你既然不懂,就別胡說,沒見識的鄉巴佬!”
恒生聽她罵自己鄉巴佬,小臉漲的通紅,反駁道,“你才沒見識呢,麥子圓圓,穀子尖尖,你啥都不懂,還在充人老師,羞不羞呀!”
“恒生!”顧大娘趕忙喝住恒生,向那小女孩賠笑道歉,趁沒惹出大事,拉著他頭也不回的跑出回春堂。那小女孩何時捱過罵,踱著腳,尖聲叫喊,把那鄉巴佬給追回來!那些正愁沒機會討好她的下人趕緊表忠心要幫小姐把人給捉回來。
“追誰呢?”內堂裡走出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寵溺的看著小女孩笑道,“歡兒又淘氣了,我看那小哥說的並沒有錯。”
“二伯伯,他罵我沒見識,怎麼就不是錯了?”小女孩跑過去擰著中年人的袖子扭骨糖似的發小脾氣,“他說我沒見識,還不是錯了嗎?”
“小歡兒,”中年男人刮刮女孩子的鼻子道,“難道要周圍的人不分青紅皂白說你好才行?”不顧小女孩臭臭的臉色,中年人直起腰衝其中一個小男孩道,“你走吧。”
顧大娘一路走,一路教訓恒生,“也不看看那是什麼地方,由得你瞎說,幸得沒闖出大禍,否則我和你爹哭都沒處哭去。”
恒生委屈道,“她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