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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抬頭看著溫和的太陽,深呼吸了一口草原芳香的氣息,享受的放馬縱情狂奔了一通。
夙山獵宮,是大姚皇室每年秋狩時所使用的一處行宮,現在不過剛立夏,按理不該是狩獵的時節,但為了表示對遠方貴客的“熱忱”歡迎,大姚皇室還是安排了七天的狩獵行程。
因為時間短,所以內眷一概沒讓帶,多是一些年青俊才貴族子弟什麼的,太平現在儼然是這一輩青年子弟之首,雖然百般不情願,卻一時沒找著可信的藉口躲過去。
既然躲不過去就索性安心享受,祁玉華和周毓都給關家裡跪祠堂去了,桃花太忙,好在還有個少安給自己解解悶,看這片天蒼蒼野茫茫,偶爾迎風放馬,從頭到腳通體舒服得毛細孔都張了開來,太平一時心情大好。
“四妹好俊的騎技。”衛汀筗放馬溜步過來,笑讚道。
太平哈哈一笑,勒住了馬,轉頭與她並行。
她的馬術,前世受的是正宗英國貴族式訓練,現世君家是將帥世家,父親君霐又是個做什麼事都漂亮的人,教匯出來的她,技術什麼的也許不夠頂級的好,但姿態絕對一流的颯爽漂亮,換句話說,迷惑個把人是足夠了,連桃花都時常搖頭說,太平,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誘拐。
“還找你麻煩?”衛汀筗對不遠處刻意帶著侍從拖著獵物慢悠悠晃動的澹臺烾鳳一行人抬了抬下巴。
“好多了。”沒再上來挑釁了,但冷眼總要給幾個看的,尤其這幾日,她天天滿載而歸,總要到她面前來晃晃,用眼神嘲笑一番她的一無所獲。
遠處從獵宮方向,一騎揚塵,衝進皇帝所在的中間大帳護衛圈,衛汀筗也看見了,眯起眼來道:“好像插的是杏黃旗,宮裡出事了?”
太平心裡突然冒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在她,這種情緒是非常非常罕見的。
姐妹兩不約而同的看向中間明黃大帳,不自覺的勒馬向那邊走去,一時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逐漸催快了馬。
剛走了兩步,一個宮人從大帳裡衝出來,東張西望,遠遠看見太平,也沒騎馬,狂奔了過來,太平心一緊,催馬迎上去,沒等到身前,那宮人遠遠的就放聲高叫了起來:“康擎世女,陛下急召您。”
太平認得是桃花身邊的貼身之人,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了,都沒顧得上和跟衛汀筗打招呼,急切的放馬狂奔而去,少安連忙追上去。
皇帳禁地不是衛汀筗輕易可以接近的,衛汀筗在邊上勒住了馬,遠遠的看見太平下馬衝進大帳,眨眼功夫又衝出來,上馬急馳而去,跟她一般舉動的另一個人雖然披著黑色斗篷,但裡面那身都沒來得及換下的明黃獵裝顯然就是當今皇上,再看整個營地明顯的忙亂起來,神色大變,暗驚:“出什麼事了?”趕忙也催馬回自己營帳。
沒多會,上邊傳下來旨意,九皇子病重,皇上拔營回宮,這次狩獵就此作罷,餘下人等暫且先回獵宮候旨。
而此時景帝與太平二人早已甩下所有侍衛,急奔於回京的官道上了。
幾班報訊之人已經沿途吩咐了換馬之處,二人一路打馬狂奔,腳不沾地的換了七班馬,縱使如此,兩天的路程,兩人也跑了近八個時辰,深夜才到京城,進宮景帝就衝進弟弟所住長楊宮的內殿,太平候在殿外直喘氣,灰頭土臉,唇色煞白,十八年來頭回如此狼狽,一路上兩人拼命打馬趕路,都沒顧上說話,太平只知道姬採寧遇刺了,性命垂危,其中還牽扯到路子歸,到底怎麼回事還通通不清楚。
沒多會,宮侍出來讓太平進去,太平也顧不上失儀什麼的,連忙快步往內殿走去,外廳跪著一地的御醫,太平心已是一涼,一直進到內室,一眼就看見姬採寧躺在床上,閉著雙眼,面色灰白,太平的心猛然下沉,腳步有些遲緩的慢慢走過去,輕聲喚道:“小採?”
姬採寧好半響才睜開眼睛,看見太平眼裡閃過一絲光芒,手指微顫,卻說不了話。
太平只覺腦袋一聲轟響,竟是傻了,這分明是……
姬嬽頭向窗外,太后的頭髮卻白了一半,整個人一下子老了下去,雙眼滿是血絲,頭臉跟趕了八個時辰路的太平和姬嬽一樣狼狽,兩眼無神,神情茫然,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御醫跪在一旁,頭也不敢抬。
“小採……”太平雙手握著姬採寧的手,三隻手一般的冰涼,沒有絲毫溫度。
姬採寧近心口處中箭,一箭傷了心脈,箭拔了後用人給輸內力又用千年人參苦苦吊了兩天的命,只為等著看她一眼罷了。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