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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向來可好?哎呀呀,您親自來也不事先打聲招呼,孤就是再忙,也該親自出迎三十里才是。”太女殿下客氣了,自當以國事優先。”太平微笑,很外交的回應道。真沒讓她失望,跟兩年前比簡直是派若兩人,有資格在這大殿稱孤了,以前還一口一個本公主呢。想來這兩年多爭儲的日子也不是白過的,公主跟太女差的雖然只是一點,但這一點何止萬里,到底是權勢生死最歷練人呀,尤其是皇家的孩子,成長速度更不一般,還是原本就是強制壓縮的,一遇春風立馬化身成林?雖然眼角眉梢還是露出了一點喜色,但她如今春風得意擺高一點姿態也是可以理解的,身份不同了嘛。

澹臺烾鳳哈哈一笑:“燕王殿下還是這麼謙和,國事優先國事優先,不過過幾日我府中設宴,燕王您可一定要來。”“太女殿下請,自然是不辭的。”

這兩人一來一往說得親熱,全不管旁人聽著掉了多少雞皮疙瘩。當年二龍奪鳳的風流佳話可是鬧得人盡皆知的,如今一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女殿下,另一個也貴為親王掌管一方,還以為會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另有一番龍爭虎鬥看呢,未曾想都這麼噁心人。之日朝見過姒帝以後,燕王殿下立馬就開始躲在驛館裡裝文弱,使團裡的事撒手不管全丟給了祁玉華等人。姒國人區別對待太明顯,正使副使受到的待遇那簡直天上地下沒法比,祁玉華四處忍著受了幾天氣,號稱孔孟弟子斯文人的她也終於忍不住在驛館裡破口大罵,這些不懂禮的韃子蠻婦,天生就是欠揍!

第五日的時候得到通知可以去覲見長寧帝卿殿下了,祁玉華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太平的臉色,小心的問道:“大小姐,你去麼?”覲見帝卿不外乎就是問候一下平安,再送上賀禮,正使親不親自去都可,尤其太平貴為世襲一字親王爵,比帝卿還高一階,更談不上什麼覲見。

鳳眼淡淡掃過來:“去。”為什麼不呢?黑夜裡的那個背影夢繞在心頭從未忘卻過,人生漫漫,她還能見他幾次?祁玉華縮了縮脖子,禁若寒噤。

覲見被安排在太女府,一身簇新太女君朝服的長寧帝卿前呼後擁端莊萬千,頭戴王冠身著親王禮服的燕王殿下也是優雅平淡,隔著落落珠簾,淡淡的行禮,淡淡的問候,平靜的應答,誰也看不清誰的臉,只有依稀糾葛的空氣知道他在彼端,祁玉華埋頭磕磕絆絆的念著長長禮單,不敢去看燕王淡然的側臉。就在一回頭的功夫滄海變成了桑田,就在一眨眼的時間,咫尺天涯。

聽著祁玉華磕磕絆絆的聲音,看著貼金雕花的石柱,太平覺得站在這裡的自己簡直就是一個道具,擺好姿勢對完臺詞然後就成了背景,等著導演說:卡!驀然回首中斬不斷的牽牽絆絆,你所有的驕傲的只能在畫裡飛,不過是醉眼看花花也醉,不過是緣來緣散緣如水,她喜歡蒼涼的詞,卻不愛撕心裂肺的演繹方式,前世混樂團那陣,一個人拿著兩根木棍就著架子鼓慢慢敲,淡淡唱來,十幾歲女孩子沒心沒肺的聲音,曾唱得那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淚流滿面。她懂什麼呀,慈父慈母手心裡錦衣玉食的十幾歲女孩子懂什麼呀?如今她是懂了,可這東西要懂來做什麼呢?跟人比怎樣的表情才叫蒼涼麼?

他是埋在她心裡永不消退的刺,此恨綿綿無絕期,祁玉華千里風雪為的是梅翧,她為了什麼?一眼之見什麼都不是,可誰又能不來見這一眼?那寫出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詩人,怕是沒有這麼恨過吧,若能無數,誰希罕勝卻人間……太平垂下眼睛淡淡笑了,任你兩世為人,任你佛經聽了半生,任你才華橫溢心中錦繡,任你乾坤在握清心冷情,終也不過是一個俗人爾,在因果的輪迴裡兜兜轉轉,哪有盡逍遙的時空。

告退出來的時候聽到後面傳來數聲驚呼然後就是一陣珠簾的響動,回過頭去看,一頭撞進那雙漆黑得不見底的眼瞳裡,劍眉星目,藏著無盡的幽暗的眸,竟是一點沒變,太平一愣,然後失笑:“你這人,怎麼從來都這麼沒規矩呢。”雪白貂絨碧玉華冠下是路子歸一貫呆板的沒有表情的臉,若無其事冷淡的聲音:“我還能看你幾眼,講什麼規矩。”“真是不講理的人,說這樣的話還能說得理直氣壯。”太平搖頭,卻微笑,笑容溫柔。

掂著腳縮在角落裡的前紈絝子弟忍不住心酸,他穿著異族的華裝一身尊榮,她戴著盤龍的玉冠滿身高貴,可這眼眸相對間,分明還是那年帝都經典的畫景,默契無言的牽連,誰也不懂,誰也進不去。因為絕望,所以從容。

夜宴

跟著太平被迎進太女府的宴會正殿,裡面“噌”的一聲站起來一堆人,祁玉華心裡咯噔一下,好傢伙,這是擺鴻門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