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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卓揚伏在桌邊,一手拄著下巴,饒有興致看著:“怎麼樣,香嗎?”

嚴耀欽不住點頭,滿臉愜意。

“香就對了,我在裡頭放了雞精和芝麻油!”卓揚調皮地眨眨眼,卻又撐不住,自己率先笑了出來。很快,他恢復了平常的乖巧模樣,小聲請求道,“喝了我的茶,是不是能幫我辦些事呢?”

嚴耀欽長長嘆了口氣:“唉——還以為今晚有福利呢,原來是在下餌釣魚。沒辦法,喝人嘴短,有什麼要求說說看吧……”無奈和抱怨自然都是裝出來的,他的心裡受用著呢,巴不得兒子每天都向他提要求,這樣才能大展身手,好好為自己加分。

對於他的假作失望,實則期待,卓揚心知肚明,卻也不點破,主動放低姿態詢問著:“那位書畫大師鄭老先生,你們之間還有聯絡嗎?那時候你說可以請他指點我國畫技法,也不知道現在再想去,還來不來得及。”

“原來是為了這個。”嚴耀欽神色輕鬆,“我那對‘琺琅彩雙耳瓶’如今還擺在鄭老的畫室裡頭,想來看在花瓶的面子上,帶你去拜訪總不會吃閉門羹的。”

卓揚湊近了些,難為情地問道:“那對花瓶你多少錢拍下來的?”

嚴耀欽略想了想,有些不太確定:“呃……大概八十幾萬吧。”

“噢……”卓揚忽然一手捂住胸口,苦著臉皺起眉頭,“八十萬啊……”

“怎麼了怎麼了?”嚴耀欽不明真假,慌忙起身要上前檢視。卓揚憋著笑鬼叫道:“八十萬呢,心好疼啊!”

看著兒子一下子變身成小守財奴的淘氣模樣,嚴耀欽忍俊不禁,一把將人攬在懷裡,還隨手捏了捏彈性十足的臉蛋。

卓揚被捏得吃了疼,嗚嗚告饒,毛毛蟲一樣扭動著,伺機鑽出了嚴耀欽的懷抱,靈巧地躲到了桌子對面,笑嘻嘻說道:“老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跟鄭老學,把他的看家本事都偷到手,幫你把那八十萬本錢賺回來!”

嚴耀欽正想追上去把小兒子拎回來繼續揉搓,書房的門被大力敲了兩下,隨即響起嚴予行的洪亮聲音:“爸爸,是我。”

嬉鬧著的一大一小趕緊住了手腳,各自調整姿勢,正正表情,順順呼吸,規矩無比。當嚴予行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的景象是爸爸端在寫字檯前,正對著滿桌複雜的檔案凝神思考,而弟弟則站在一旁的書架邊,安靜翻看著畫冊。

嚴耀欽一見大兒子,登時恢復成了慣常的當家人態度,自動由“談情說愛”頻道迅速轉換成為“運籌帷幄”頻道,不等兒子坐定,便劈頭詢問道:“說說看,今晚的飯局收穫如何?”

嚴予行的情緒有些急躁,呼吸聲很重:“這個彼得陳明顯比劉司長還要難搞,雖然給馮叔叔面子出席了飯局,但是油滑得很,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也不肯鬆口。也不知道是信不過我們嚴家呢,還是覺得我這個嚴少爺分量不夠。”看樣子他剛才多少是受了些委屈的。

對於兒子的抱怨,嚴耀欽不置可否:“官場中人,謹慎一些是在所難免的。這個彼得陳是待選司長裡頭呼聲最高的,從前又做過劉司長的秘書。如今老劉要離任了,想來會給自己人鋪好路子的。”

“是啊,正是因為他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任司長,我們才忍氣吞聲去討好,否則誰有耐心去應付這種貪心不足的政客。可惡的是,越是誠心誠意去對待他們,他們反而裝模作樣地拿喬起來!”嚴予行憤憤不平,煩躁地掏出支香菸叼在嘴裡,想要藉此散散心中邪火。

嚴耀欽一把扯下兒子口中的煙,丟在菸缸裡:“你弟弟在呢!”

嚴予行心裡本來存著悶氣,聽見爸爸的話,轉頭看了看旁邊眨巴著大眼睛似懂非懂的弟弟,神色倒也稍稍緩和了一些,將打火機輕輕放回了口袋。

大兒子這副改也改不掉的直脾氣令嚴耀欽有些不悅,做生意不像黑社會收保護費,拎著砍刀往桌上一釘,夠瘋夠狠就可以坐等收錢。生意做得越大,受到的方方面面限制也越多,總免不了和形形色|色的官方人士打交道,這種時候就該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一條路走不通,就繞過去、鑽過去、跳過去,迂迴而進。

略一沉吟,嚴耀欽冷著臉說道:“我倒不信他彼得陳後臺真硬到不在乎我們是否在背後支援,既然拿喬,就索性嚇嚇他。他不需要嚴氏,總有人會需要……”

嚴予行並未明白這一席話的意思,瞪著眼睛看著爸爸,還在等待著下文。嚴耀欽見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失望,臉孔頓時黑了下去。父子倆一時竟僵住了。

卓揚小心翼翼地看看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