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止。
楚輕侯追問道:「可惜什麼?」
大法師道:「他到底還是一個孩子,各方面的經驗都缺乏得很。」
楚輕侯垂下頭,道:「也許我應該留在白雲館打點一切。」
「沒用——」大法師搖頭道:「若是應該留你在那裡,我一定會留你在那裡。」
蕭十三懷疑道:「我就是不明白。」
大法師道:「輕侯雖然是他們之中武功最好的一個,這件事卻不是隻憑武功就能夠解決。」
蕭十三不能不同意。
大法師道:「而且,心魔末除,他留在白雲館,只怕亦難逃那一劫。」
「那一劫?」
「留侯是必已經到過一趟白雲館,若是我沒有看錯,玉硯只怕已……」
大法師搖頭,沒有說下去。
楚輕侯吃驚地道:「玉硯還是一個小孩子。」
大法師沉痛地道:「你們之中,最短命的就是他,我替他算過,他難活得過今年冬天,就應在此劫。」
楚輕侯忙道:「難道一點挽救的辦法也沒有?」
大法師嘆息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強的!」
蕭十三一再搖頭道:「琵琶,你似有難言之隱。 」
大法師道:「天機不能洩露。」
蕭十三道:「為什麼你不將他們一起帶來這裡?」
大法師苦笑道:「你一定要我說?」
蕭十三沒有作聲,大法師接道:「每個人都難免有錯,我也只是一個人。」
蕭十三一呆,道:「莫非你低估了留侯的魔力?」
大法師無言地點點頭。
蕭十三微喟道:「這卻也怪不得你,像留侯這種東西,無論他做出什麼,應該都不是我們所能看透的。」
大法師緩緩地道:「我一生之中,做錯了兩件事,一是不該入宮——」
蕭十三道:「大內的黑暗使你完全改變,從此投身佛門。 」
大法師道:「其次,就是不應該將芭蕉他們留在白雲館。」
蕭十三搖頭道:「你就是不將他們留在白雲館,留侯亦未必對付不了他們。」
楚輕侯亦道:「在路上,留侯一樣可以下手的。 」
「也罷……」大法師苦澀地一笑,道:「這大概就是所謂天意了。」
楚輕侯轉問道:「師父,你方才說的心魔……」
大法師望著楚輕侯道:「你真的不明白。」
楚輕侯心念一動,怔住在那裡。
蕭十三看在眼內,道:「你們師徒二人又在打什麼機鋒?」
楚輕侯苦笑,大法師緩緩地道:「紅葉就是他的心魔,古剎之中,沒有楊天一叫,他只怕已壞在那個香奴的手上。」
蕭十三奇怪道:「這與紅葉有何關係呢?」
「他當時看見的是香奴,卻因為想到紅葉若是落在留侯手上的可憐,而真信香奴的話,對香奴起了憐惜之心。」
蕭十三點頭,道:「關心則亂,你這個徒弟對我的女兒果然是痴心一片。」
大法師笑笑道:「這未嘗就不是一件好事。」
蕭十三伸手一拍楚輕侯的肩膀,道:「那你這一次非要加倍賣力不可。」
楚輕侯只有苦笑,不由看一眼在床上昏迷末醒的蕭紅葉。
蕭十三目光隨著一轉,道:「在你眼前這個紅葉,可是真的幾乎被留侯所害。 」
楚輕侯有些兒尷尬。
蕭紅葉的眼睫毛即時一顫,櫻唇中同時吐出了一聲嘆息。
三個人的目光立時都集中在蕭紅葉的臉上。
大法師輕捋了一下花白的鬍子,道:「我出去取一隻補血的藥方,好教人配來煮了給紅葉服下。」
蕭十三看看楚輕侯,看看蕭紅葉,目光落在大法師臉上,道:「我與你走一趟,找幾個懂醫藥的,聽候你地差遺。」
他笑笑接著道:「反正我留在這裡也是礙事。 」
楚輕侯一怔,道:「師父,前輩——」
大法師捋著鬍子,道:「我說的盡是悶話,一個不小心,驚著紅葉更不好。」
蕭十三亦道:「我也是沒有什麼廢話要跟紅葉說。」他又一拍楚輕侯肩膀,道:
「你們兩個年輕人一向談得來,留給你們談好了。 」
楚輕侯道:「可是……」
蕭十三回手一捋頜下長鬚,道:「你應該知道說些什麼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