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要驚叫出來。
那三支羽箭精準命中,一箭刺在左膀,一箭沒入右臂,還有一箭當胸刺了個對穿。
中箭之人登時墜馬,躺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一動不動。這時夏蒔錦才認出,此人竟是戶部陸侍郎之子陸正業。
她驚惶未定,就見巋然坐在馬背上的段禛輕夾馬腹上前,睥睨馬下躺屍,悠悠抱怨了句:“想要的太多,有些不是你該惦記的。”
這話聲量並不算高,若單靠耳聽,立於高臺的夏蒔錦必是聽不分明,但結合那涼薄的唇語,她便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不禁滿目愕然,先前因疾步攀爬而漲紅的臉,這會兒一點點褪成了冷白:就因別人惦記上了自己的獵物,便可肆意殺人?何況那人還是朝臣之子。
這樣的人她如何敢嫁,未來這是妥妥的暴君啊!
偏偏這樣一個冷血暴戾的人,卻在世人面前偽裝成溫潤如玉的君子……
夏蒔錦恍然意識到,若被段禛發現自己撞破了這幕,只怕小命也要不保。於是她稍稍鎮定下來,便打算先逃離此處再說。
孰料甫一轉過身,冷咧的聲音便自身後方傳來:“誰?”
一個字就令夏蒔錦的軀骨一震,腳下不自覺頓住,然而她仍心存僥倖,她站得那麼高其實不易被發現,也許段禛喝問的另有其人?
她於驚疑間轉過頭去,目睫微垂,不期然與臺下那雙陰鷙冷厲的黑眸撞上,心底那絲僥倖瞬時被無情扼殺。
明明她處高,他處卑,可俯瞰間她卻被一股強大的威壓懾住。
先前還覺脾氣不壞的男人,此刻已然宛如惡魔,方才因他而盪漾的那顆心,此時也只餘顫抖。
既已暴露,便更猶豫不得,只木納了一瞬,夏蒔錦拔腿就沒命般逃下攬月臺!很長一段臺階她近乎是滾下去的。
所幸段禛的人並沒有那麼快追來,夏蒔錦匆匆回房換回侍從的衣裳,又強自鎮定地去向守門禁衛出示了腰牌,謊稱要替自家郎君回府取要緊東西,如此得以順利出了行宮。
水翠正在行宮外的馬車前翹首等待,一顆心如在鐵板上反覆烙煎。在終於瞧見小娘子全須全尾出來後,繃緊的面色化作一縷春風,小雀似地迎上去:“娘子,見著人了麼?”
夏蒔錦只拉著她的手匆匆往車上去,命車伕速速駛離後,才語調顫顫地回答:“不僅見著人了,還見著他殺人了……”
回京路上,夏蒔錦講述了剛剛發生的事,複述一遍的同時,後背虛寒也涔涔而下,靠著不時吞嚥口水來穩定心神。
撞破太子殺人這等事,即便當場未被抓到,日後也會如顆炮仗般懸在心頭,不知哪會兒就會爆了。何況恐懼之外,她還受著良心上的煎熬。
雖說那陸正業人不如其名,鎮日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且每回見了她都目光黏膩膩的,叫人難有好印象。可到底是一條人命,她這個唯一目擊者卻不敢將實情托出,還他公道。
不過就算托出又怎樣?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儲君殺人,哪個府衙敢法辦?
水翠聽完亦是一臉愕然,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小。
良久,水翠才終於接受了這個現實,握上夏蒔錦的手意圖安撫,卻是比夏蒔錦抖得還要厲害:“小娘子莫慌……其實、其實太子以前不曾見過您,是不會將您認出的。”
這點夏蒔錦自是明白,嘆了口氣:“奈何皇后娘娘那邊卻在一力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