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太監尖聲道:“皇后娘娘起駕。”
我輕呵斥了二人,大步走出龍淵殿。
鳳輦早在龍淵殿外候多時,我緊了緊披風,擺手道:“你眾人且先回東宮,本宮步行即可。”
眾人又是面面相覷,誰也沒動。我也懶得理他們,只吩咐小雅帶路。
雅與小紅二人便捧著鳳印在前面帶路。才走幾步,便聽得一聲清脆的“姐姐”從龍淵殿外的花臺邊響起。
這花臺植物茂盛,遮住了人。先前倒沒注意此番倒是看見了,林景月紅色鳳袍、紫色大氅也是金絲銀線的鳳舞九天,金色鳳冠帶著兩個盛氣凌人的綠衣宮娥。
雅與小紅很有禮貌地福身一拜,說:“奴婢小紅小雅拜見端敬皇后娘娘。”
“放肆,見到皇后不行跪禮此敷衍,該杖斃。”其中一個綠衣宮娥喝道。
我負手而立,氣定神閒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想:好哇,給你一個舞蹈,看你能造出個什麼
“綠腰,不得放肆。敬敏娘娘前些日子昏迷的宮人未曾教化,也是情有可原。”林景月笑意盈盈,款款而行,走到我面前說:“今日,妹妹雖少姐姐一些年歲,但終歸是與姐姐並駕齊驅為陛下皇后想向姐姐行禮的。但無奈祖制在此。”
我一擺手,笑道:“不必多禮。今日本宮累了不奉陪了,小雅小紅還不回宮?”說著便往前走。
林景月卻是大驚小怪地說:“哎呀,姐姐昨夜侍奉皇上番回去定是要乘鳳輦的,豈能下地走,壞了這後宮規矩呢?”
我一怔,竟不知還有此等規矩。但此番已如此了,難道還要退回去乘鳳輦不成?
於是回眸一笑,:“宮中規矩,想必也有後宮妃嬪未曾奉召不得進入皇上寢宮吧。”
林景月怔了下,片刻,臉上堆上笑,說:“姐姐有所不知,妹妹奉太后命,特來這龍淵殿候著。這夏月國曆朝歷代的帝王在龍淵殿寵幸的第一個妃嬪按照祖制,一大早是要去太后宮裡請安受賞的。”
“哦?”我恍然大,隨即端了端身子,朗聲道:“看來這後宮當真需要整頓了,偌大的太后宮居然沒一個會辦事的,要勞煩端敬皇后親自來告知本宮。小雅小紅,你二人還不準備準備,隨本宮去太后宮?”
二婢應了聲,招來鳳輦,我亦不管景月,便在二婢的攙扶下上了鳳輦。卻聽得那綠衣宮娥小聲嘟囔:“還未正式封賞,就如此囂張。”
我眼神凌厲地掃過,對她一笑,看到她臉色陡然慘白,我很滿意地放下了簾子。
鳳輦顛簸,飢腸轆轆,我才發還沒進食,此番去太后宮,又不知要折騰到什麼時候,真有些後悔。正想著,小雅在鳳輦外輕聲叫“娘娘。”
我挑開簾子,她笑嘻嘻地遞了個盒子來,悄聲說:“皇上早朝前吩咐奴婢尋的果品點心,說先給娘娘用,讓娘娘等他回來一起用早膳。”
我撇撇嘴,接過盒子。夏月凌這廝居然還讓我等著他吃早餐,不過能有人一起吃早餐還不錯。
迫不及待地翻開蓋子,是一些乾果,幾塊做工精細的小點心。才吃了兩塊,鳳輦便落地。小紅已挑開簾子,輕聲說:“娘娘,到了。”
款款而下,在二婢的攙扶下學著儀態萬千,進了太后的賢德宮。昔日的趙賢妃、爾後的趙太妃,今日的皇太后端坐在華美的椅子上,身子略斜。
我盈盈一拜,那以賢德著稱的女子冷哼了一聲,說:“別以為侍寢龍淵殿就不用跪拜了。雖然之前,你是為了皇上才受傷昏迷,未曾習得宮中禮儀。今日哀家就教教你,否則他日如何母儀天下?”
我心中一凜,這趙賢妃怎會性情大變?輕輕抬頭,迎上她目光,渾身徹骨涼。太后的目光冷冽,沒有一絲的感情,與上次在龍淵殿見到的趙賢妃判若兩人。上次,那個女子目光溫潤、柔情,渾身充滿正義。
“大膽,哀家的話沒聽到嗎?”她大喝一聲。
本來跪著的二婢此番更是匍匐在地,哭著說:“求太后開恩,娘娘剛醒來,頭腦還不夠清醒,所以請太后恕罪。”
“大膽,這賢德宮豈是你兩個賤奴說話之所?”行了跪禮的林景月站在太后身邊喝道。
“回稟太后娘娘,隨意汙衊后妃,此等賤奴,是該凌遲處死。”林景月低眉垂首,溫婉地向太后進言。
我恨不得將林景月碎屍萬段。如此惡毒,真是枉為淨塵的妹妹。我再度抬眼快速掃過太后,並沒有中咒的跡象。那此番異變,到底為何?
“來人,將這二婢拉出去凌遲處死。”太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