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聽潮一直懷疑,這青鸞不願說出法門,至少五成原因是惱恨自己將她囚禁。
這般胡思亂想,半晌之後,細柳才從入定中醒來。
“你來了。”
這青鸞並未起身,嗓音平淡,似乎許聽潮修為忽然變為虛境,半點都不奇怪。一雙明眸盈盈如秋水,冷冽澄澈,其中情緒,說不出是怨恨還是感激。
許聽潮點點頭,一揮手,五根合抱巨柱明滅的符文頃刻淡去。
細柳面現詫異,繼而緩緩站起身來,蓮步輕移,走出困囿了自己百餘年的方寸之地。一時間,神色竟有些恍惚。
不知過了多久,細柳面神色才恢復平靜,把一雙剪水秋瞳往許聽潮看來:“許道,為何忽然發了善心?”
到底是小女子,大難得脫,心頭怨氣不由自主地宣洩出來。
“許某此來,只為告知道,我們要回鳳凰界了。”
“此話當真?!”
細柳身軀一顫!
“自是真的。”許聽潮微微點頭,“就不知道如何打算?”
“天道界雖好,終非我妖族安身立命之地,小女子自是願和道與敖珊妹妹共同進退。”
“如此甚好!”
許聽潮此來,自然就是邀請這青鸞同行,如今得了肯定的答覆,心情大好,淡漠的臉也露出幾絲笑容,肅手道:“請道隨我來!”
言罷,轉身就走。
細柳微一咬牙,便跟了去。
須臾,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陰陽五行池邊。
細柳在仙府中困頓了百年,卻從未見過這靈池。儘管聽敖珊聽描述過不少次,但哪裡比得親眼目睹來得真切震撼?池中五色靈液暫且不提,光是逸散出來的靈氣,就十分駭人,只吸入了些微一絲,今日練功耗費的真氣,便瞬息補益圓滿!而那靈氣兀自剩下大半,盤桓在丹田之中,宛如一頭小龍!
“細柳道,且往這仙靈錄中走一遭,能得什麼造化,就看你的機緣了!”
耳邊傳來許聽潮的聲音,細柳抬頭,只見陰陽五行池空,不知何時現出一座五丈白玉碑!碑四個仙家靈文,正是“鎮府靈碑”!
這姓許的,竟然將仙府樞紐擺在自己面前,看來頗有誠意!可那仙靈錄又在何處,莫非就是此碑?如此行事,算是致歉麼?
震驚過後,細柳心中念頭急轉……
四五八 星海浮沉前路漫,艱難險阻只等閒(二)
“道若還有疑慮,可在此稍作等候,許某自去,將珊兒喚來。”
也不等回話,許聽潮身形便化作點點熒光潰散。
細柳先是愕然,繼而面露笑容,似這般,姓許的倒不像是在耍弄詭計。想到此節,這青鸞又搖搖頭,此處乃仙府內部,姓許的為仙府之主,要對付自己,似乎不用這般拐彎抹角的麻煩。也不知他如何修煉的,數十年才過,就成了和自己同階的修士。莫非也和自己一樣,將收斂來的接引仙光煉化了?
……
山巔,正自閉目養神的許聽潮忽然睜開雙眼,往東方看了一眼,眉頭微皺。
“道暫且忍耐,有外人來了。”
摩陀老道正在興頭,聞言大惱,放出神念外東方一探,頓知其中究竟,不禁抱怨道:“那小貂兒多伶俐一個丫頭,怎會如此不知好歹?”
原來敖珊敖鳳接到許聽潮傳音符,就匆匆趕了過來,金衣女徐娘也跟在一旁。
許聽潮並未接話,而是將體表四色光幕、鈞天仙雷大陣和元磁極空梭盡數收起。
須臾,三女趕至。
敖珊敖鳳見到隨意站立的摩陀老道和許聽潮,強壓住心頭喜悅。
敖鳳故作疑惑地出聲尋問:“許大哥,你叫我們回來,所為何事?”
敖珊向許聽潮一笑之後,就對摩陀老道盈盈一禮:“見過摩托前輩!”
摩陀老道再不好板著老臉,連連擺手:“弟妹切莫如此,老道方才已和許小子結為異性兄弟,若蒙不棄,就稱一聲老哥哥!”
“啊?!”
敖珊敖鳳驚詫莫名,雙雙把目光投向許聽潮,那徐娘也是面現古怪,好奇地往這便看來。
許聽潮嘴角一扯,略略點頭道:“這老道小人一個,也不須稱他老哥哥,便是喚做老牛鼻子也無妨。”
三女神色怪異,摩陀老道卻絲毫不覺欠妥,笑嘻嘻地站立一旁,甚至頗有幾分得意。
敖鳳頗不客氣,當場就喊了一聲“老道士”,僅比“老牛鼻子”稍遜一籌;敖珊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