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乞兒的懇求!”
牛翁也是點頭不止。
此刻那殘破祠廟早已被圍得水洩不通,連院內雜草從中都站滿了人,只是神靈當前,也沒幾個敢大聲喧譁,因此兩個“高談闊論”的老者說話,便引來諸多聽眾。
“吳老莫要賣關子,究竟怎生回事,快快說來!”
吳老腰板挺直,把手撫須,輕咳一聲道:“要說也並非不可,只是我老人家忙著救護老張頭,已累得口乾舌燥……”
小四家的哪裡不知其意,抿嘴一笑,持籃上前,早有殷勤之人搶著倒茶端水。
吳老美美飲了一碗,一旁的牛翁冷哼一聲,又有人也給他奉上。
如此做足了姿態,吳老方才沉聲道:“說來也是可憐,今日早間,那小乞兒帶了她那皺皮沙狗哀家討要吃食,正巧被胡大麻子見著。胡大麻子嫌她髒惡,便出手打罵,那沙狗也是護住心切,上去撕咬,奈何不過一雛兒,如何是對手,被一腳踢了三丈遠!”
說到此處,吳老便住了口,面上做出悲憫的神色。有人湊趣兒道:“可是那日夜宿在許小仙人祠中的臭狐兒?”
“可不就是她?你見咱這清源巷中還有旁的乞兒麼?”
吳老兩眼一瞪說話之人,卻只惹來一陣轟笑。
“您老平日裡不也嫌棄臭狐兒麻煩,一大清早就四處叩門麼?怎的此刻這般好心了?”
吳老氣不打一處來,喝道:“好你個李家小二!老頭也只是嘴碎說兩句,可曾似你一般持了掃帚攆人?老夫可與你說好了,正是那小乞兒為求仙人醫救她家包子誠心祭拜,許小仙人方才得以顯靈!”
李家小二聞言色變,厲聲道:“好你個老吳頭,半截都入了土,須得為下輩子積點德!”
此人似有些兇名,吳老吃他一吼,面有懼色,繼而又覺這般示弱太過丟臉,把臉一板,哼道:“信不信由你!方才老兒可是進得廟中看了,那小乞兒無錢置辦香燭,只折了三根草莖插在爐中,爐前地面都哭溼了一片!此事十餘人見得,里正老者還在祠中,若然不信,可去相詢,且看老兒所說可曾半點有假?!”
李家小二面色陰晴,沉聲問道:“此事你親眼見得?”
“這……”
吳老一時語塞。
“哼哼!”
李家小二冷笑不已,圍觀人群中也是噓聲陣陣。
吳老面色赤紅,想要辯解,奈何方才把話說得太死。那小乞兒確實是到祠中祭拜來著,臨中午還親眼見得她哭哭啼啼地抱著那奄奄一息的皺皮沙狗進去,只是也就這些而已。
一旁牛翁不看不過老友窘迫,便嘆息道:“此事八九不離十。你等也不是沒見過,咱這巷中孩童,也沒個樂意和那小乞兒玩耍的。她就只那沙狗作伴,整天價‘包子’‘包子’叫個不停。二郎,你且說說,她多少次帶了那狗兒在你家包子鋪前守望?”
李家小二訥訥無言,半晌才囁嚅道:“她又髒又臭,客人見得,胃口先就沒了三分,豈不折損生意?”
“哼!”牛翁輕哼一聲,“那孩子如此可憐,卻也懂事,你施捨一個半個的,她怎會天天到你家鋪子前?且你家生意不好,也莫要怪到旁人頭上,多些誠信,少買些臭肉陳面爛菜,分量做得足了,保管生意興隆!”
人群中立時就響起一陣呼應。
李家小二能與吳老頂牛,卻不敢違逆牛翁,被說得面紅耳赤,訕訕而退。
“牛翁,不知許小仙人之事如何了?”
眾人關心的到底還是此事,聽完熱鬧,便有人出聲詢問,引得大夥滿面希冀。
牛翁回頭看了看水洩不通的祠廟,又嘆氣道:“且等著吧,王里正祝禱這許久,也該給個答覆了。”
眾人聞言,均都側頭往祠廟中眺望,可惜除了黑壓壓的人頭,什麼也看不見。
此刻張老頭已然悠悠醒轉,方才他雖然昏迷,卻隱約知曉發生的事情,掙扎起身向牛翁,吳老,小四家的的遜謝不提。
人群中靜靜站了個身著青衫,頭戴璞巾計程車子,微笑聽完吳老述說,便悄然而去,尋了個僻靜的角落,掐個隱身法訣,施施然遁入高空,來到祠廟附近,對虛空恭敬深施一禮:“可是許師叔當面?晚輩郝仲文這廂有禮了?”
原來此人是一儒門修士,雖年紀尚輕,百多年前定胡城道儒大戰魔門時尚未出生,但這許小仙人祠究竟怎生回事,他卻也知曉一二。儒門自有傳承,這香火神道之法也有涉獵,聽了前因後果,猜出恐怕祠中供奉之人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