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等油五六成熱的時候,她讓小何氏把火壓小點,自己拿鍋鏟把鍋底的油往四周澆了澆,再拿起裡面已經調好味,放了桑葉的麵糊的瓜瓢,從鍋上面開始澆了一圈麵糊,麵糊順著過往下滑,楊柳用鍋鏟背抹了抹,弄成一整張。翻的時候就有些為難了,麵皮大,鍋鏟翻過來往往都爛了,後來楊柳乾脆在翻之間把麵皮用刀劃成幾塊,也不用擔心翻爛了不好看。幾次下來,楊柳動作就熟練了,很快就擺滿了一盆。
烙完餅鍋裡也沒什麼面渣,楊柳麻利的放油,下姜蒜,放菜,撒鹽,出鍋,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說不出的連貫飄逸。她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吃大鍋炒菜,驚喜得瞪大了眼睛,同樣的菜,電炒鍋就炒不出這個味。姥姥就告訴她沒什麼秘訣,就是油多火大調料齊,因為順口,她倒是記住了。沒想到多年後第一次嘗試,結果還真的不錯。
就清炒了個土豆絲,將酒席上剩的肥大塊肉片成薄片燒茄子,四季豆悶土豆,涼拌了一個黃瓜,仍舊一疊泡蘿蔔。
楊柳麻利的一番動作下來,小何氏直接看呆了,她實在難以想象這個大戶人家出身的弟媳怎樣練就了這番好廚藝,難道不受寵到自己下廚了嗎?
第十七章 送飯也有戲看
送飯也有戲看
小何氏回過神,聞了聞菜香:“這麼簡單的材料,弟妹都能整出這香味,可真是好廚藝。”
“大嫂說笑了,我哪有什麼廚藝,只是捨得放油而已。”
小何氏笑笑,並不接話。楊柳也不管她怎麼想,趕緊將稀飯盛到洗乾淨的銅盆裡,上面又罩了個木盆遮灰。炒好的菜上面也扣了碗,又帶上幾副碗筷。小何氏則幫忙找了一個大瓦罐裝滿晾涼的開水。
李聰回來時,楊柳剛把這些收拾好。李聰跟小何氏打過招呼,又找了一副肩挑的大平底矮邊的方形竹籃子用來裝這些飯食,籃子的四角用四根麻繩栓起來打成死結,挑的時候扁擔就勾著繩結。這籃子除了平時賣菜,農忙時也能用來挑秧苗,家家戶戶都備著幾副。
楊柳聞了聞袖口,一股很大的油煙味,就回房換了身衣裙,打定主意下次做副袖籠子,不然天天換洗還真麻煩。楊柳換了衣裳鎖好門,又敲門叫醒睡得正香的餘氏。
這幾日因著李聰的婚事,就算餘氏偷了懶也還是比平時累,早上起得早,自然睡眠不足,這會兒起了身,眼睛還眯著,手撐著門框打著哈欠,隨口問道:“好了?”
楊柳嗯了一聲,將李聰硬塞到籃子裡的菜又端了出來,找了個籃子挎上。小何氏見狀也拿起了裝水的罐子,李聰勸說無用,只得把東西挪了挪,使前後重量差不多平衡。
李聰將扁擔擔在肩上走在最前面。楊柳手裡提著籃子緊隨其後,小何氏兩手抱著罐子囑咐走在最後的餘氏帶上門。餘氏隨意的應了聲,邊走還一手插腰,一手拿著個帕子扇風。
路上也有三三兩兩的媳婦子或是姑娘提著籃子的,看著楊柳一行人這麼大陣仗的送飯,一時還有些愣神,待看清前面挑擔子的是李聰後隨即釋然了,誰叫人家人多嘛。
屯裡有五個兒子的人戶不算少,但像何氏這樣連生五胎都是兒子的卻是頭一份。這兒子娶了媳婦,再有了小孩,人多了,矛盾也就多了,鬧分家分了家,何氏打娶頭一房媳婦都過去十七八年了,老李頭也沒了,可李大海家仍然沒有分家的苗頭。有人稱李聰五兄弟有孝心的同時,也有人說何氏有手段。
老遠餘氏就大聲喊道:“娘,我們送飯來了,你們都餓了吧,快歇歇。弟妹剛進門,還摸不清油鹽醬醋擱哪兒的,耽誤工夫了。”
楊柳:“……”
雖然您嫁了人,有了兒,也有的是磅數,但也別隨時彰顯您無與倫比的大嗓門,尼瑪,耳朵生疼啊你知道不。
何氏有些惱怒的從小麥地裡直起腰,真是個嘴上沒把門的婆娘,也不看看是個啥情況,有些話當著自家人說說就好了,這麼大咧咧的吼出來,生怕人家聽不見咋的。
正躲在老槐樹陰涼下吃飯的譚氏立即抬頭道:“喲,何氏,新媳婦給做的飯啊。”
“嗯。”何氏從鼻孔裡冒出個單音節,連個眼神都欠奉。她和譚氏差不多同時沒了丈夫,何氏生了五子一女,而譚氏一連生了七個女兒,第八個才是兒子還是個遺腹子。這情況差不多,屯裡的人也就暗地裡愛拿這兩戶人家來比較。沒了男人,女人自然就要強些,恰恰譚氏和何氏的田之間僅隔了一條田埂,兩個要強的女人想碰面不掐架都難。譚氏只有一個兒子,底氣弱,逮著機會就要刺何氏幾句。
譚氏看著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