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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以為之盡力也。今倖存教育總長、警察總監之主持,及他校校長之援助,

被拘諸生,均經保釋,僕所能盡之責,止於此矣。如不辭職,更待何時?

至一面提出辭呈,一面出京,且不以行蹤告人者,所以避挽留之虛套,而

促繼任者之早於發表,無他意也。北京大學之教授會,已有成效,教務處

亦已組成,校長一人之去留,決無妨於校務,惟恐諸君或不見諒,以為僕

之去職,有不滿於諸君之意,故特在途中,匆促書此,以求諒於諸君。

這封信僅署姓名,未註明發信處,藉以表明去志之堅。但從字裡行間,人們還是看出了他離京前的矛盾心情。富有愛國心和正義感的他,不能不同情和支援學生運動,而作為國立大學的校長,卻又不得不在事後引咎辭職。

蔡元培被逼出走後的這些信函,猶如憤怒的火種,又一次點燃了北京大學這火藥庫。北京學界迅速興起了“挽蔡鬥爭”,與那場“五四”愛國學生運動一起,匯聚成聲勢更為浩大的反政府行動。

就在他出走的當天,北京各校代表開會決定,先由北大全體學生名義呈請政府多方挽留。如無效果,再由各校同盟罷課後援。於是,北大學生向全國各界發出通電,請求聲援。他們一針見血地點明瞭蔡校長是受外界脅迫辭職而去的,現群情惶惑,恐釀大變。

北大的教職員也集會推舉代表李大釗、馬寅初、馬敘倫、康寶忠、徐寶璜、王星拱、沈士遠等八人,前往教育部請願。面陳挽蔡決心,同時明確表示如果蔡不留任,北大教職員將一齊總辭職。

北京各校以及社會各團體也為挽蔡面積極活動。5月10日下午,由二十七人組成的各校追蹤挽蔡的代表團赴津。他們抵津後因找不到蔡元培,於是又從中推舉四位代表赴滬追蹤挽留,天津學界也推舉二人同往。5月11日,北京專門以上學校教職員聯合會成立,推舉北大教授康寶忠為主席。在成立大會上,各校教職員簽名上書要求挽蔡。與此同時,北京中等以上學校學生聯合會也上書總統和教育部。言辭懇切,一致要求大總統萬勿批准辭呈。並請明令切實挽留,儲存全國教育一線之曙光。

傅增湘這位老翰林又一次陷入了困境,天天忙於接待學界的各種上訪代表。蔡元培的悄然出走,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壓力。不同情和支援學界的正當要求,他於心不忍。但學界的要求又過於激烈,與他們站在一起,必將得罪北洋政府,造成自己與蔡元培一樣的下場。但他還是選擇了正義和良知,他已得知安福系政客企圖趁機控制教育部的計劃。聽說他們想推出參議院副院長田應璜來替代自己,見馬其昶當年與袁世凱復闢帝制糾葛太深,又想改換胡仁源出任北大校長。他憑著一腔書生意氣,已決定步蔡元培後塵豁出來所以當北大教職員代表李大釗等八人來教育部時,他當場叫來教育部次長袁希濤,命令他致電上海江蘇教育會副會長沉思孚,如蔡公抵滬,請沿途挽留。並希望轉告張元濟、蔣夢麟,請幫助做好說服蔡的工作。

待八位教授走後,他留下了袁希濤,透露了自己的計劃。他不無悲哀地說:

“我已決定明日不辭而別,部務就暫時由兄全權代理我走後,你可派沈彭年金事南下挽留蔡先生。”

袁希濤不明白他為何急於出走,傅增湘只好和盤托出底細。原來徐世昌見挽蔡聲勢日增,又讓錢能訓去徵詢段祺瑞的意見,恰巧徐樹錚也在場。只見徐樹錚指著錢能訓鼻子訓斥道:

“今年的一切騷亂,全由蔡元培一人挑起。先是什麼‘林蔡大戰’,後又搞‘五四學潮’,現在他自己躲在西湖邊逍遙,又引發了‘挽蔡運動’看政府笑話。光北京亂還不算,又搞得全國學界一片混亂。這次政府千萬不能再姑息養奸了,不能再由他一人牽著鼻子跑。國會和軍隊在我們手裡,怕什麼?”

傅增湘又接著關照袁希濤說:“現在的教育部已成了風口浪尖,誰當總長都進退兩難。倘若跟著學生跑必遭免職,但跟著政府跑又必遭全國學界聲討,弄得將來都無法做人所以我還是勸你要真心挽蔡,因蔡公在北大乃至全國學界地位不可動搖。我估計徐世昌也會在學界和安福系之間搞些平衡。他才不會乖乖地給段祺瑞做兒子呢。現在前線直、奉已聯手反皖,南北和議又陷入僵局。我看安福系最終絕沒有好下場,為兄也要好自為之”

第二天他果然一走了事,袁希濤還算明白,按傅增湘旨意一一照辦。但是北京政府對於挽蔡仍無表示,全國學界見傅增湘出走,也把矛頭直接對準了大總統和國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