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請先將軍警撤退,允許學生出入自由。”
吳炳湘已無路可走,想想再衝突下去必然要發生流血事件。只得下令撤退,一時間,北大法科和理科門外的軍警抱頭鼠竄,二十幾個帳篷也霎時全無。憤怒的學生哪肯輕易放走他們,衝出來反拘了七名警察作為人質,並截留帳篷二具作為紀念。
生運動發展到今天已完全進入有組織階段。北京學聯又召開緊急會議,決定在軍警撤出之後,被捕學生仍不出北大校門一步,他們的兩條決議一公佈學生就歡呼雀躍起來。第一,被捕學生暫不出校,並推舉糾察員維持秩序。第二,向政府要求集會、言論、出版等不受限制的自由。如政府不答應這些條件,寧願餓死在獄中。會後,學聯便派代表去警察廳索要被囚千餘人的伙食和臥具。弄得警察廳窘迫萬分,但又不敢不應,只好設法拖延,真是騎虎難下自此,北大校園內的千餘名學生,日日集會,縱議天下大事,不管言論再如何出格,也無人敢過問半句
6月6日這一天,北京學聯又發動了新的攻勢。一是繼續派學生外出演講,警察再也不敢於涉了,只是照例象徵性地驅趕聽眾而已。二是向全國各界發出通電,頓時有二十多個城市群起響應,上海各界又號召罷工罷市罷課,聲援北京學生。三是學聯又派出八位代表到教育部交涉,提出如要被捕學生回校,必須令包圍學校的軍警在當天下午向學生道歉。教育部答應向總統府上報,但因時間太倉促,怕辦不到,要求延緩半天。
總統府裡已鬧得一團糟,徐世昌沒想到把學生抓來容易,放出去反倒難吳炳湘還告訴他被捕的學生裡還有兩位活寶呢,一位是李鴻章的孫子,一位是黎元洪的侄子。徐世昌真是哭笑不得了,大水淹了龍王廟,抓來抓去竟抓到老中堂和黎菩薩的頭上他真是有點黔驢技窮了,也開始掂出了蔡元培這位同科進士搞新文化運動的厲害他知道安福國會已執意要錢能訓下臺,唉!為了一個蔡元培,他的政府將連損一位國務總理,一位教育總長,一位京師步兵統領。看來這位姓蔡的再也不能挽留了,否則將後患無窮。他命令先讓國務院和教育部派大員前去安撫道歉,可去了沒多久就來了電話。因無軍警代表,學生堅決不買賬。又派吳炳湘低三下四地去北大禮請學生回校,昔日飛揚跋扈的警察頭子又被學生拒之於門外。學生們口徑一致地說:“你前既捕,今又無故放我們,視學生如兒戲呀!”
北京學聯又趁機提出一攬子解決的要求,吳炳湘只得哭喪著臉跑回來求援。徐世昌沉思片刻,異常冷靜地走進辦公室,給段祺瑞掛了一個電話。他已想好了對策,決不步黎元洪後塵,在‘俯院之爭”中一敗塗地。但也決不能給這位段歪鼻子墊底當犧牲品,糟蹋了堂堂前清翰林的一世清名。段祺瑞為了扶徐樹錚做“西北王”,已開始放出風聲,下一步將任命他出任西北籌邊使、邊防軍總司令、督辦外蒙善後事宜等要職。而曹錕、吳佩孚和那位“東北王”張作霖,也已開始向他暗示要組織反皖的七省聯盟。以“清君側”的口號幹掉徐樹錚,削弱段的勢力。他權衡再三,也決定一攬子解決困難時局的所有問題,無條件答應學生的要求。他不愧是位老練的政治家,在電話裡再三向段祺瑞分析利弊。他說曹、陸、章已引起全國各界公憤,再不罷免你我將成為袁項城第二,看來只好讓他們做犧牲品還有,政府如要順應民意就不能在巴黎和約上簽字。再說籤不簽字都無法扭轉日本佔有青島的事實,因為協約國已明確表態了,所以中國只有棄權最為體面。為了平息對方的怨氣,最後他答應明天就下令准許蔡元培辭職,任命胡仁源出任北大校長云云。
段祺瑞果然也逃不出他的手心,無奈地答應了要求。吳炳湘匆忙趕去北大,向學生宣佈了政府的三點答覆。第一,政府向全體學生謝罪。第二,政府答應在6月10日罷免賣國賊。第三,政府已決定不在關於青島問題的條約上簽字。
苦鬥多日的學生終於欣喜若狂地舉手歡呼,慶祝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當勝利返校這天,北大師生組織了隆重的歡送儀式。各校也派出了代表前來迎接,全體被捕學生先攝影留念,然後在嘹亮的軍樂隊伴奏下昂首走出北大。幾千位青春的笑臉齊聲歡呼:
“中華民國萬歲!中國學界萬歲!北京大學萬歲!”
16
北大師生很快發現徐世昌是個老滑頭。
就在他們在校園裡歡慶勝利時,一紙大總統令又送到了北京大學。正文極其簡單,只十四個字,卻把師生們的心徹底攪亂
任命胡仁源署北京大學校長此令。
6月7日,北大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