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進屋告辭道。
連幼梅笑道,“我送送你們。”
“送啥送。這麼近,出了門就是家了。”大娘擺手婉拒道。
劉姥爺喚道,“致遠娘,你留一下。”
“哦!”三大娘對著孩子們道,“建遠、振遠你們先回去,娘一會兒就回去。”
“你跟我進來。”劉姥爺起身進了自己的房間。三大娘緊隨其後跟了進去。
劉姥爺走到炕邊,抽出炕頭櫃從裡面拿出了個咖啡色的藥瓶,“這是淑英剛拿回來的補藥,給你家那口子寄一些過去吧!”
“對了,長河有沒有來信。說吃過的效果如何。”劉姥爺一欠身坐在炕沿上。
“來了,來信了,說效果非常好。”三大娘笑著說道,不過提起他家那口子,明亮的雙眸閃過一絲惱怒,“那個渾人,不吃獨食分給了戰友們一些,這分就分吧!他居然還打電報問還有沒有,姥爺你說他氣人不氣人。”
“呵呵……”劉姥爺笑道,“這下可巧了,你寄給他吧!”他又叮囑了一下道,“只是這個事藥,別補過了,悠著點兒。”
“謝謝姥爺。”三大娘接過藥瓶鄭重地說道。
“謝啥子,他是妮兒的三伯,不是嗎?”劉姥爺笑道,“行了,趕緊走吧!孩子們在家等著你呢。”
三大娘走後,姚長海才抱著妮兒挑開簾子走進來,“姥爺,我看三嫂拿著藥瓶,誰病了嗎?”
“你這眼睛倒是尖,是你三哥……”
劉姥爺的話還沒有說完,他抱著妮兒就蹦了起來,“什麼三哥受傷了。”
“你小聲點兒,成不,嚇著妮兒了。”劉姥爺趕緊說道,“想讓大傢伙都知道啊!”
“哦!”姚長海把妮兒的鞋脫了,然後放到炕上,“姥爺,怎麼回事。”
“你三哥沒有受傷,只是你三嫂想找點兒中藥給你三哥補補。”劉姥爺接著說道,“你也知道現在外面亂哄哄的。”
“哦!嚇死我了。”姚長海拍著胸脯道,然後抬眼嚴肅地說道,“我……”話到嘴邊又改口道,“謝了,姥爺。”
“謝我幹啥!我只是傳遞一下而已。”劉姥爺擺手轉移話題道,“好了,天不早了,我們妮兒該睡覺了。”
“我去端洗腳水。”姚長海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堂屋外面的他被冷風一吹,深吸一口氣,訕笑道,‘算了,現在這種時候,何必揭穿呢!我只要知道他是妮兒的太姥爺,我的家人就成。就如幼梅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得糊塗嘛!’
“我出來幹什麼呢?”姚長海一拍額頭道,“哦!給姥爺端洗腳水。”轉身又進了堂屋,原來走過了。
劉姥爺在他走後,看著妮兒道,“你說,你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妮兒滿頭黑線,‘不是發現了什麼,根本就知道嘛!雖然您老人家沒有真正的出手救過人,以現在這種大環境。誰敢冒險私自制藥嘛!這藥不是自己制的,還能是別人制的。其他人感覺不到,便宜老爹、老孃鼻子沒有問題,會聞不出來你。中藥味道有多大。誰不知道?’
“姥爺,洗腳吧!”姚長海端進來洗腳水。
“先給妮兒洗洗臉,洗洗手,玩兒了一天了,瞧這抓子黑乎乎的。”劉姥爺說著給妮兒洗洗臉,熱乎乎的毛巾糊到臉上,妮兒舒服的像小豬似的直哼哼……
爺孫倆洗乾淨後,姚長海端著水出去,潑到樹下。
時間不早了,大夥兒陸陸續續的睡了。姚灣村漸漸地陷入寂靜之中,只是偶爾幾聲狗吠,一切那麼的安寧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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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姚長青和田勝利兩人揹著竹揹簍,就踏上去縣城的路,然後坐上公共汽車晃悠悠地朝市裡開去。
市紡織廠車間一排排整齊的大型紡織機。整齊的列隊在廠房裡,本該是機器‘轟鳴’的廠房,此時靜悄悄的。
本該忙碌的紡織女工只有小貓兩三隻,冷清的很。
田德勝一大早起來來上班,養護這些寶貝疙瘩,在他眼裡這些大型紡織機就是他的心肝寶貝。
噠噠……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車間的寧靜。一個身長袖藍色大褂的工作服男人急急忙忙穿梭在機器中間來回的尋找。
“哎喲!我說德勝啊!我這到處找你呢!這大喇叭廣播你沒聽見啊!”五十多歲的男子喘著粗氣,一手扶著機器,看著蹲在機器面前正在一心一意給機器上潤滑油田德勝道,“找你可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了。”
田德勝一抬眼,一看來人,立馬起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