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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乎在訴說著什麼。陳國生心裡也有些不忍了,這也是生命啊,他沒想到動物的眼睛也這麼富有人情味!手一鬆,小老鼠們掉在了地上,擠擠撞撞蹣跚著腳步追它們的父親或者母親去了。

黎芳用手抹了抹眼睛,撫掌道:“它們的父母親見了它們,說不定有多麼高興呢。”

陳國生苦笑了一聲,說:“它們是不會領這個情的,長大了照樣會來吃你的莊稼,咬你的傢俱,咬你的服裝和書籍……不過,也可能是資產階級人性論在作怪吧,今天上午我們去參加了個批鬥大會,那上面的全都是階級敵人。不知怎麼回事,我心裡一點兒也激不起對他們的仇恨。看他們在臺上被太陽曬成那樣,在場中,我幾乎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一直是閉著眼睛聽的。”

黎芳的臉紅了一下,“要是我,上了戰場還不敢朝敵人開槍,那可就麻煩了。”

二人重新回了林子,陳國生等黎芳坐好後,就說:“上了戰場就不一樣了,看打仗的電影看到緊張的時候,我也恨不得上去打他兩槍!瞧著敵人像被割草似的撩倒,心裡別提有多痛快了。大概真的上了戰場,也不過如此吧。”

“倒也是,我也喜歡看戰鬥故事片。”

陳國生靜了一會兒,突然問道:“如果有一天我們倆成了敵對雙方,你會朝我開槍嗎?”

“怎麼會呢?”黎芳不由笑了起來。

“怎麼不會?”陳國生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有一天你被美軍抓去了,受不了嚴刑拷打,成了叛徒……”

“你才會成為叛徒呢!”黎芳驕傲地說,“我們越南人民心目中最高的人道原則,就是以報答人民和祖國的恩情為義!”

“好好,這事不說了,上了戰場就知道誰是英雄誰是狗熊了。哎,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今天來這兒,發現有人盯我的梢兒。”

黎芳好奇了,“盯你的梢?為什麼?”

陳國生一攤手,“我每天中午都鬼鬼祟祟地到處亂鑽,是不是在和特務接頭呀?”

還沒等他說完,黎芳已經笑得喘不過氣來,她好半天方止住了笑,“你們的區隊長也太疑神疑鬼了。”

“咱們的區隊長滿腦子封建思想,你有回到我宿舍找我,讓他知道了,把我盤問了半晌。”

“當真?”

“他可是男女授受不親的絕對崇拜者,別看他明裡在說,一定要肅清封建思想的殘餘,哼,說一套,做一套!”

“那以後我就不到你宿舍去好了。”

“不要緊,我跟區隊長說了,你找我是來學漢語,我找你是為了學越南語,如果區隊長感興趣的話,我可以把你請來給我們全區隊上越語課!”最後幾句話,他加重了語氣,還做了個鬼樣子,逗得黎芳“哧哧”笑個不停,“後來呢?”

“後來,區隊長一揮手,去去去!”陳國生學著區隊長的語氣,還裝模作樣地揮了揮手。

黎芳止住了笑,問:“過幾天就是你們的國慶節了,學校要搞聯歡晚會,你有沒有什麼節目?”

“我在這方面是低能兒,唱歌,五音不全;跳舞,沒節奏感,啥也幹不來,你一定有節目!”

黎芳有幾分自得地說:“我唱幾首歌罷了。”

陳國生笑了笑說:“屆時我一定拼命地為你鼓掌!”

“你可別在下面瞎起鬨。”

不久就到了國慶節,晚飯後,各區隊紛紛集合,開赴會場。

所謂會場不過是塊平地,中間壘了塊平臺,上面張燈結綵,倒也五彩繽紛。

一個個區隊帶著歌聲整整齊齊地入場了。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為祖國,就是保家鄉……”

歌聲此起彼伏,時不時還夾些“二區隊,來一個”、“來一個,三區隊”、“一二三四五、我們等得好辛苦”……

氣氛異常地活躍,大夥兒都在拼命地扯開嗓門喊,想壓倒別的區隊。不過,被壓倒的區隊又會聯合起來對抗獲勝的區隊。又有時,已入場的區隊不分敵我地一致向剛進場的區隊開火!區隊、中隊、系、年級之間可謂“炮火連天”。

熱鬧中,不知哪幾個區隊唱起了“紅色娘子軍軍歌”!

“向前進,向前進,戰士的責任重,婦女冤仇深。古有花木蘭,替父去從軍;今有娘子軍,扛槍為人民。向前進、向前進,戰士的責任重,婦女要翻身!”

其他區隊先是怔了一會兒,繼而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