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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夫人也不惱:“沅陵打那以後,可有傳出過,與旁的男子不清不楚的傳聞?”問得蕭侯滯住之後,她又道,“沅陵被表兄設計,為吾兒投毒,身為生母,難道我就不會對下毒手的賊人切齒拊心,恨不得將其剝皮拆骨?可沅陵自願來西綏請罪,也學了醫術,救了吾兒,她一雙手教銀針扎得幾無完膚,她若不是出自真心,何苦冒著夫君喊打喊殺的危險前來呢。”

蕭侯只從最後一句裡聽出來夫人對自己似有不滿,皺起了眉頭。

沉默少頃之後,他沉聲道:“讓他自己去找,我不幫。反正人也不是我趕走的。”

嬴夫人忍俊難禁,“也好。不過夫君,為妻醜話要說在前頭了,若是兒子精誠所至,將沅陵尋回來,蕭家要認這個兒媳婦,我可顧不得夫君你願意不願意了。”

聞言,蕭侯雙目一睜,他翻被而坐起,卻見夫人已走到了門口,氣得一張臉鼓得通紅,嬴夫人回眸笑著望過來,又道:“至於穆女,我來善後,夫君不必憂心,嫁你這麼久了,一些府上小事,為妻還是操持得過來的。”

於是嬴夫人又輕飄飄幾句,四兩撥千斤將他堵得啞口無言!

他張了張嘴,最後一個字都沒蹦出來,眼睜睜目送夫人離開了寢屋。

*

暗衛將兀勒城蒐羅了個遍,均無訊息傳回,蕭弋舟在寢屋待不住了,奪門而出,來不及去馬廄,牽了蕭煜的馬便往外疾馳而去。

兀勒地處西綏東南,四通八達,東接東郡,南攘淮陽、平昌,往北走百里則是北漠,西疆則是西域人駐紮之處,從城門出去,有淮陽水路可走,也有東郡陸路可通,正因如此,當蕭弋舟策馬出東城之後,環顧四野,竟無可尋覓!

氣惱、煩鬱,最初的暴躁鴻雁剪掠,留下一地雞毛,他如坐在一捧灰裡,獨自懊悔傷神。

他要抓她回來,即便抓不了她,也要知道她是否安好,她無依無靠能去哪!

屬下人打聽到,先前她入城時,有幾個護送她來的假扮商隊的軍士,後來經查問,恐怕是從淮陽而來,從平昌走淮陽到兀勒城,這是最短的一條線路。他來不及想淮陽軍為何會答應護送嬴妲,頭痛之際恍然大悟,她是如此急切地想要見自己!

她來得比他還要早幾日,鄢楚楚都說,她在門外請求相見,吃了些苦頭,原本鄢楚楚是怕她被侯爺認出來拉出去打殺了,想將人趕走,沒想到她固執不走,又送上來藥方,府上人只得將她留下來。

“世子……”周清騎馬跟上來,“唉”一聲嘆道,“這事不怨你。”

城外青山如幕,充人滿眼,巍峨高山阻住去路,馬蹄停駐,不知要不要往前追去。

倘或不是這條路?

為什麼城門口的人沒有一個來報,說發現了她的身影,或形似她的年輕女人?

他皺起了眉。

周清是裨將裡唯一一個成家立室的,蕭弋舟病急亂投醫,“你的婦人要鬧了脾氣,能去哪?”

周清咳嗽兩聲,嗆得險些一跟頭跌下去,“世子,這,這不能拿來一說,我的婆娘是個潑辣的,使起氣來,能砸鍋爆我頭,莫說回孃家了,她就往那門檻上一坐,衝著南來北往的、左鄰右舍的一通發落我不是。嘿嘿,公主是綿羊似的性子,不會如此。”

蕭弋舟沉默了。

半晌之後,他低聲道:“她不是綿羊一樣的性子,她是根蒲草,柔韌堅強。”

“要做的事,她一定會去做,百折不回,如同,她一定要上兀勒城來尋我一樣。”

世子的嗓音低沉而縈迴,彷彿要哭出來一樣苦澀,周清瞠目結舌,不曉得從何安慰起,唯恐口拙舌笨說錯了話釀成惡果,便只好呆呆不動,作稻草人不語。

蕭弋舟自嘲地苦笑了幾聲。

“替我向穆氏轉達一聲,她的恩情,蕭弋舟銘記於心,他日如有用得到之處,肝腦塗地不足報答,她如同意,我願歃血為盟,與穆氏合縱,同心戮力。”

“餘事,蕭弋舟其心不允,無奈不得成全。”

周清沉默記下。

身後傳來訊息,斥候來報,曾於昨夜裡見著一貌醜無鹽的婦人蒙面出城,頭戴面巾,面容可怖。

蕭弋舟策馬回頭,厲聲問道:“從那一面出走的?”

斥候稟告道:“從東城走的。”

蕭弋舟扔下眾人,獨率二十飛騎策馬東進。

周清匪夷所思,“貌醜無鹽?嗯,這不能是公主吧。”

斥候也不解,但又道:“蘇先生是天下一等的易容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