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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梅多斯擔心要回去可能遇到麻煩。

雪越來越厚了,不過訊號仍很強。突然,方向一變,這回快極了,而且直衝他們而來,好像要撞上似的。

他們兩人都聽到了直升飛機馬達的轟鳴,蓋過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梅多斯無能為力,罵了起來。三分鐘後訊號向西北去,聽不見了。兩小時後梅多斯回到使館,同芬德利商量要不要報告大使,然後坐下來給M 起草了一份“親啟”密電。經驗告訴他,“正義天平”現在肯定已將詹姆斯·邦德送出了俄國。由範妮·法默在特拉維夫向他傳達的M 的詳細指示也提到了這種可能。“老頭子根本不相信這些人會把大本營設在莫斯科附近,”法默當時說。“他估計是在一個北歐國家境內,甚至更遠些。”

如果M 還在班上——他有不在班上的時候嗎!——尼格西·梅多斯估計明天一早就會來急電叫他趕到某個地方去。

詹姆斯·邦德恢復知覺的時候,感覺就像一個人從正常的打盹中醒來一樣,並沒有常見的那種副作用,沒有漂浮的感覺,沒有嗓子發乾、視線模糊或方向不辨的感覺。前一秒鐘他還沒有知覺,下一秒鐘就完全清醒了。他聞到了木頭氣味,一時以為自己回到了比較安全的郊外別墅。但很快他的腦子活躍起來——這是另外一種氣味,更像自己躺在松樹林裡,討人喜歡的木頭氣味包圍著他。這是化學藥物的一種副作用嗎?他知道他們用了某種藥物,他看到了人行道,好像是一輛加長車來到了路邊,聽到了姑娘們的笑聲,還有清清楚楚兩個年輕男子的面孔。他甚至還回憶起來瞥見過一條女人的腿緊緊地套在黑皮靴裡,最後是尼娜·比比科娃的頭倒在他懷裡。

似乎沒有什麼需要緊急對付的。詹姆斯·邦德就那樣躺著,聞著木頭氣味,一面梳理最後的記憶。他想起了所做的夢——他漂浮著,周圍是難以想象的色彩和迷霧繞著他旋轉,巨大的聲波,猶如在海灘上,籠罩在色彩斑斕的濃霧裡,他努力透過迷霧想看見海。這些都是實在的,鮮明地存在於他的腦海之中。他幾乎相信確有其事。他很少能記住自己的夢,可是這些影像卻意外地鮮明。

他還聽見了人聲,人們著急地叫喊。陣陣濤聲更近了,他覺得自己被舉了起來,好像浮在動盪的海洋上。不過儘管身體在波濤起伏的海水中時上時下,卻沒有被淹死的擔心。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突然顛簸停止了,代之以寧靜。其後還有一段豔事,好像他的身體抱住了一個女人的身體,不過他既看不見也聽不見她。他夢見同一位他深愛著的人交歡。

他頭頂上的天花板是木製的,未經處理,沒有加工和打光,只是在等待上膩子、刷油漆的天然的松木板。遠遠地他聞到了天花板發出的氣味,也許還有這件未完工的房間裡其它地方發出的氣味。

他本能地想坐起來,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機能還沒有完全從他們給他注射的藥物中擺脫出來。腦子和思維能力已經恢復,但四肢仍在藥力控制之下。

這是一種奇怪的,但並非不愉快的感覺,他只好接受,也不去想以後會怎樣。

他不知道時間是怎樣過去的,所以說不出他記得的夢境過了多少時間變成了比較實在的印象,不過突然他知道他記得的東西有一些並非夢境。

繞著他旋轉的多彩的霧是雪,它們折射出藍、綠、紅各種顏色。他確實漂浮過,那是有力的臂膀舉起了他,越來越響的海浪聲是一架大型直升飛機的馬達聲,喧鬧的人聲是機組和其它人的,他們把他捆在直升飛機裡,海上顛簸不已的航程就是直升飛機在飛。現在他腦海裡漸漸清晰地閃現出彼特·納特科維茨和尼娜·比比科娃在一架大型救護直升機艙裡的情景。

最後他明白,那段豔事不是夢,那是藥物引起的性慾,不過他想不起他的性伴是誰。

正在詹姆斯·邦德暗忖這最後一件事的時候,他發現藥性正漸漸自上而下地離開他的身體,離開他的肌肉。他想這一定是同死亡相反的過程。死亡會不會慢慢降臨,使你覺得身軀的每個部分漸漸逝去,直到最後腦死壓倒了一切,把你投入無邊的黑暗?失去了知覺?

他動了一下手,然後開始思考,抬起頭,最後坐了起來,用一支肘支撐著自己。

房間又高又大,只有一面寬大的拱形窗幾乎佔了一整面牆。所有的東西都是同樣的光滑但未經完工的松木,包括那個長長的,鏡子深嵌在牆裡的梳妝檯。有一張圓桌,幾把椅子。兩把直背椅在桌旁,還有三把有座墊的彎背椅。這房間和裡面的一切東西,從椅子到他躺著的這張床,都是現代的實用設計,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