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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句話說出的時候,很多東西都在瞬間被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都被顛覆了,可是他們自己不知道。那一刻,他們之間充滿了風雨欲來的悸動,所有的聲音都靜寂,所有的色彩都窒息。而這聲音和色彩的中心,小蛇,她的恆久寂豔的臉上,第一次表現出深深的動容,然而她說:“大少爺,以後別再說這樣的話了。” 褂裙風波(三) 先下手為強(1)三 盧四爺不在家的日子裡,短衫提前實現了一家之主的權力和威嚴,當然是在盧胡氏的幫助下。 長衫要和祁家小姐淑祺結婚的喜訊,對於盧胡氏來說,可並不像盧四爺那麼單純地感到高興——雖然盧家加上祁家的財勢無異於與虎添翼,但是這結親的人是長衫而非短衫,那麼就代表著二房的勢力將隨之強大起來,被自己欺壓了半輩子的慧慈姨娘將升格為婆婆,而且是祁大小姐的婆婆,這豈非是在挑戰胡氏的至高無上的威嚴麼? 不,不能讓長衫因為娶了祁家小姐而坐上盧家掌門人的位子,唯一的辦法,就是未雨綢繆,先下手為強。趁著老爺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先把短衫當家人的地位穩定下來,等到既成事實,形成一個相對穩定的局面,那麼就算四爺干涉,也不便再多說什麼了。 慶幸的是大少爺長衫雖然讀了那麼多書,卻是個十足十的呆子,就好像完全查覺不出胡氏母子的想法似的,任他們暗地佈置,緊鑼密鼓地召集管家賬房開會謀劃,並且不動聲色地改變了早請安的格局,長衫卻只是安之若素,一點反響都沒有,心甘情願地每天早晨站在母親慧慈姨娘的黃花梨木椅子座後,而眼睜睜看著弟弟短衫大模大樣坐在父親的紫檀雕花椅子的座位上。 短衫躊躇滿志地看著滿府的人在他座下,坐著,站著,或者,跪著。當長衫對著盧胡氏請安行禮的時候,也就等於對著他在請安行禮;當小蛇給盧胡氏屈膝的時候,也就是在給他屈膝。這整個盧府,都在他的掌握中了,這所有的人,都攥在他的手中。他幾乎有點飄飄然了,於是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除了參與母親老調重彈的查賬訓話之外,還要再做點什麼驚世之舉出來證明一下自己的權威。 他看了一眼低頭坐著的小蛇,忽發奇想地提出:“六姨娘,你今天怎麼沒有穿褂裙呀?”小蛇一驚抬頭,不知道該做何回答。短衫又說:“父親說你穿褂裙的樣子最好看,最有大家氣派,最能顯出咱家的禮教來,那你就天天穿麼,怎麼又脫了?” 小蛇求助地看著大太太,眼露乞求。胡氏對兒子的這個提議頗覺意外,不過只要是姨娘們受辱她就高興的,反正如今這個盧府裡她最大,就算兒子失禮些,又有誰敢說什麼?便不聞不問地,由著短衫胡鬧。 短衫見母親不說話,更加得意,命令道:“六姨娘,你現在就回去把衣裳換了吧,記得把首飾都戴上,別穿得一身素,好像咱家裡多寒酸,苛刻了姨娘似的。” 長衫看不過去了,上前一步說:“二弟,姨娘們到底是長輩,喜歡穿什麼戴什麼,該由得她們自主,不是我們做小輩的該管的。再說,今天又不是什麼大日子,無緣無故地穿禮服做什麼?” 短衫辭窮,盧胡氏惱起來,這正是為兒子樹立威信的時候,焉能讓大少爺攪了局?當下板了臉說道:“誰說今天不是大日子?二少爺讓六姨娘穿褂裙,自然有讓她穿褂裙的道理。你既然說小輩管不了長輩的事,怎麼又胡亂插嘴呢?”不等長衫辯白,又轉向小蛇喝道:“還不快去呢?” 小蛇害怕長衫為自己受連累,不敢反駁,急忙起身匆匆去了。 胡氏又瞪著慧慈道:“這便是你教的好兒子?”長衫剛說了一句:“不關我媽的事……”早被慧慈死死拉住,搶在頭裡說,“是我沒教好他,我回去一定好好說他,太太千萬別為這個生氣,小心身子。” 盧胡氏自知無理,也不願多做糾纏,既見小蛇和慧慈都服了軟,也就見好便收,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說:“這些日子我和老爺都有些受涼,真是沒精神同你們生這些閒氣。這便散了吧。” 小蛇換褂裙的時候,聽到窗外隆隆地雷響,就要下雨了。她迴轉頭,看到五姨娘鳳琴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正倚在門邊笑眯眯地嗑瓜子兒。小蛇看到鳳琴嗑瓜子的樣子,就想起她的出身來了。在傳說裡,妓女和瓜子彷彿是不可分的,永遠是那麼斜斜地倚著門框,斜斜地吊著眼睛,一隻手用手絹託著新熟的瓜子,另一隻手翹起了紅紅的小指去拈,而源源不斷的瓜子皮兒便伴著蕩笑飄了出來,如天花亂墜,美不勝收。 然而這會兒她並無心去欣賞五姨娘嗑瓜子的媚態,發窘地說:“姐姐來了,我竟不知道。” 鳳琴抿嘴兒笑著說:“你正忙著換衣裳呢,哪裡聽得見動靜?這套禮服這麼繁瑣,成套地穿戴起來,比抬轎子還累,二少爺也真會想辦法折磨人。” 小蛇低了頭,滿面羞紅,說不出話。鳳琴又道:“你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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