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時間,蒙仲就回想起,一開始,這何守正攻擊的目標就是他跟符昊!
所以,這姓何的只是誘餌,不過幌子,真正要四殿下命的另有其人!
思及此,蒙仲大驚,回頭就大喊一聲:“殿下小心!”
卻是已經晚了!
幾道銀芒閃入他的眼,直直飛向了元魍幾處大穴!
蒙仲眸子驀然瞪大,心臟都快要跳了出來,只道完了,這般距離,這種速度,這樣毫無防備,殿下一定躲不開了。
可是,下一秒鐘,蒙仲的眼睛瞪得就更大了。
只見元魍淡淡然揮袖,彷彿清掃眼前的灰塵般,只聽“叮叮噹噹”幾聲響,那幾支暗器就被元魍掃落在地,沒入泥中。
這一出比何守正突然發難還要令人震驚,那發暗器的周辰自是不說,連何守正都呆了,手下攻勢不自覺得就慢了下來。
蒙仲跟符昊趁機一鼓作氣就把何守正手中武器打落地上,一人一把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周辰見勢不好,就要過來幫忙。
卻只見眼前黑影閃過,周辰還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覺頭上如泰山壓頂,重壓襲來,他就那樣,膝蓋直直跪在了泥土裡,完全反抗不能。
元魍冷聲道:“昨天我瞧你雖然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弱不禁風,沒有何守正風頭正勁,倒也隱藏得好,偏偏腳盤下穩當得卻不比何守正差。而且……”元魍看向周辰的手,“曾經有人告訴過我,擅用暗器者,手指一定要十分靈活。你這十指,常年乾重活,該有重繭,現在卻依舊修長並且薄白,說明你對這雙手極是愛惜,常常修剪,這正是一個暗器高手該有的表現。”
當年金藍教他功夫時,各種武器特徵,都曾明明白白講授過,並且要求他練就只要透過察言觀色,就能懂得對方擅長哪種功夫的眼力。
所以,昨天第一次到這田上來時,他就知道這躲在人群裡的周辰身上的不凡之處了。
元魍說得輕鬆,卻叫蒙仲兩個跟何守正兩個心裡驚濤駭浪起來。
何守正心中只道大勢已去,本以為這大輿四皇子不過十九小青年,卻萬萬沒想到功夫莫名了得不說,心思還那般謹慎。
他本認為就算不能成功活抓這位皇子,以周辰的暗器,也能將元魍一招至死,就算最後他們被問罪,有一個皇子陪葬,也算死得其所。
卻沒想到,原來對方竟早就識破了自己的計謀,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符昊本來覺得蒙仲能夠預測到需要防範何守正已經很了不起了,沒想到他們家殿下連周辰這樣的人物都注意到了,那眼力勁兒,果然不是常人所能及。
原來這所有的事情,居然都在他們殿下的預料之中,殿下竟然能夠將計就計,毫髮無損,實在是用“厲害”一詞都難以形容的!
四周本來還在奮力抵抗的人們見領頭人都已被俘,頓時就像頭頂被澆了一盆冷水,心灰意冷起來。
更甚者,有人直接扔了手中的農具,跪了下來。
即使是仍在抵抗的,也沒了多大氣力。
一會兒工夫,場面就被士兵們控制住了,農人們全被押倒在地。
一片人頭茫茫,秋風瑟瑟。
蒙仲掃一眼人群,回頭問元魍:“殿下,他們怎麼處置?”
元魍不答反問:“刺殺皇子,意圖不軌,你說應該怎麼判?”
蒙仲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斬首示眾?”
元魍點頭:“那就把今天在這裡的叛黨全砍了吧。”
元魍說得是風輕雲淡,彷彿在說把抓到的魚全剁了一樣簡單,聽的人可都是嚇一大跳。
符昊責怪得看一眼蒙仲,都是這廝出的餿主意,這一片的犯人少說也得有一千,其中更是有老人小孩跟婦人,一下子斬殺這麼多人,會引起其他前朝重犯的反撲不說,這事傳到今上陛下耳朵裡,也實在說不過去。
畢竟這重犯實不尋常,斬殺一二可以找個由頭,倒也無所謂。
可是現在,殿下是剛到,就弄出這麼大一動靜,而且是不稟報陛下、先斬後奏的事情,今上心裡一定會不高興,還會白白給人落下四殿下嗜殺的惡名。
蒙仲很是無辜,他並沒有說要把這裡所有人全殺了啊,是殿下曲解了他的意思!
這二位還沒開口勸說,被按倒在地上的周辰先喊了起來:“一人做事一人當!使暗器要殺你的是我周辰!與旁人無干!你不能亂殺無辜!”
何守正咬白了唇,接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