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寵有加,是因為靜淑翁主並不是因病去逝的,就連永王亦是死得蹊蹺!”
雲傾聞言一悚,竟脫口而出道:“難道是皇上下的手?”
慶姑嚇得連忙捂住雲傾的雙唇,連連示意雲傾噤聲。
雲傾自知失言,連連點頭應承。
隨後,慶姑立即起身,走至門邊往外面張望,確定屋子四周並無旁人,方放下懸起的心,將屋子的門窗皆關好,又踱步回圓凳上坐下,帶著後怕頗有些後悔道:“公主,這等宮闈秘辛,旁人不過隨意猜測罷了,怎可隨意宣之於口?說了那可就是死罪啊!”
雲傾再次連連點頭,低低問道:“是不是後宮之中亦有人有此猜測?”雲傾見慶姑默然點頭,又接著問道,“那端儀郡主可知道?”
“這樣的沒影的猜測如何能傳到上位者的耳朵裡去?”慶姑搖了搖頭,神色悻悻道,“不過是宮人閒極無聊胡亂猜測,公主就當笑話聽過便忘了吧,莫要當真!”
走出慶姑的寢房時,雲傾仍未撫平心內的驚訝。
她想,若是綠兒聽信了宮中傳聞還能當做無事一般過得那般恣意,那便當真是可怕了!
轉頭她又覺得一個是晉帝的表妹,一個是晉帝所倚仗的肱骨之臣,晉帝哪有理由下那樣的狠手?
秋去冬來,雍乾三十年的十一月籠罩在一片慘淡的大雪中倏忽而至,滄州的戰事也在這時愈加危急起來。
雍乾三十年十一月,蕭國大軍忽然改變原本分三路橫掃晉國北部邊關滄州、吳州、冀州的策略,集中兵力攻打滄州。十一月二十,蕭國大軍大破滄州重鎮祁川鎮與善關鎮,欲圍困滄州,斷其糧草供給。
雍乾三十年十一月二十八,昌王與恭王率軍十萬欲奪回祁川鎮,卻中蕭國埋伏,昌王身重三箭,形勢嚴重,幸得中鋒許源拼死相救,方得回營。然,昌王傷勢過重,是夜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性命堪憂,最後不得不被運回帝京。
第二十四章 八面玲瓏
這一日,下了許久的大雪終於停了,天空十分難得的放晴了。
這是雲傾來到晉國的第二個冬日,相較於去年,今年晉國的冬天要冷上許多。儘管如此,已經在東暖閣內呆了十數日未曾出門的雲傾,仍然因為這難得的晴好苦苦央求蘭君准許她去中宮外走走。蘭君近來為督促宮女為前線士兵趕製棉衣,十分疲憊,經不住雲傾的軟磨硬泡,終是允了。
得了准許的雲傾在走出中宮時,撒開雙腿在厚厚的積雪上恣意奔跑。雪白的狐裘在冬風中飛揚,遠遠望去,竟像是一個滑著雪的雪人,她跑得又急又興奮,不多時就甩開了遠遠跟著的蕊兒。
當蕊兒的聲音漸漸遠逝時,雲傾更是興奮了。
待饒到御花園時,剛踏進大門,便見金貴妃的女兒柔嘉公主赫連曦佩與金貴妃心腹霄嬪的女兒康樂公主赫連曦文帶著一大隊侍女面色不佳地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雲傾正欲避開,卻見柔嘉公主已經換上一抹滿含深意的笑容,側身對康樂公主道:“喲,曦文你快瞧瞧,那對面走過來的是誰?怎麼全身上下都是雪白雪白的?本公主瞧不真切!
她身邊的康樂公主連忙輕蔑地答道:“燕國來的胚子,難怪姐姐看不習慣!”
說罷,便與柔嘉公主一起咯咯地笑了起來,彷彿瞧見了什麼好笑的事物一般。
這不絕於耳的嘲笑聲格外綿長,亦格外的尖銳,恰如吃飽了的毒蛇貪婪地吐著信子,傲視殘剩的獵物。雲傾被譏誚得滿臉通紅,咬著牙站在一旁,不說話,也不行禮。雲傾明白,昌王傷重被迫運回帝京,作為昌王一母同胞的妹妹,柔嘉公主此刻正憂煩昌王之事,剛才自己笑得那般恣意,柔嘉公主看著自然刺心。於是,雲傾決定忍下這口氣,準備轉身離去。
“站住!”柔嘉公主見狀立刻收起嗤笑,斷喝一聲止住雲傾離去的腳步,隨後帶著康樂公主與身後的侍女將雲傾團團圍住。
雲傾向身後略一張望,仍是不見蕊兒的身影,不禁暗惱自己高興過了頭,只惦記著玩,若是像她們二人一樣帶有侍女,便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心內沒有底。這樣想著,面色上便蒼白了幾分。
柔嘉公主見狀更是膽大,她鄙夷地瞟了雲傾一眼,冷聲道:“本宮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安陽公主啊!怪不得這麼放肆!哼……如今蕭國來勢洶洶,北部邊關吃緊,我皇兄亦是負傷回京,全朝上下無不憂心,你倒是好興致,笑得這般歡快!好似巴不得看見戰事不利一般!可憐父皇將你好吃好喝地供著,竟是扔給了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