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二哥也真是太過分,二嫂沒了孩子,他不見得要在你跟前鞍前馬後地跑,至少也得見個人影兒。聽說他這半個月一直宿在外頭,莫不是……方才我見他從老太太屋裡出來那可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莫非,二嫂房裡要有喜事?”
金氏的臉漸漸煞白,最終卻只憋出一句冷哼:“聽說老三在外頭做生意,被人騙了不少銀子,把老太太氣的險些厥過去。你不在自個兒屋裡好好教教老三經商之道,倒愛來我這看笑話。怎麼,看我兩個笑話,你屋裡就能長出金子來?”
“你……”榮氏噎了一口氣,轉而嗤笑道,“我哪兒敢,我只是想,二嫂一輩子活得風光,今天卻落到這般……”榮氏上下打量了兩眼金氏,皮笑肉不笑地將話吞進了肚子裡:“我也只是好心過來提個醒罷了,既然二嫂不領情,那我走就是了。”
榮氏牽了牽嘴角,還想說些刻薄話,看了眼宋研竹,終究吞了回去。等走了兩步,又覺不甘心,回頭揚聲對宋研竹道:“聽說你落了水,姑娘家最是畏寒,若是落下毛病,一輩子都受苦。你可得好好養著,別傷了根底才是。你爹他……你爹他縱然有再多不是,也是你親爹,你別恨他。”
等榮氏出了門,屋子裡突然傳來一聲茶盞落地的聲音,榮氏的腳頓了一頓,嘴角一牽,帶上了一絲嘲諷,快步離去。
“娘!”宋研竹接下金氏手上的另外一個茶盞,心中暗罵榮氏:旁人將她的病情瞞著金氏,就是怕她太過擔心,怕她的病會雪上加霜,榮氏倒好,兩句話將她的病漏了個底朝天。
老太太費盡心機想瞞住上下,金氏忍氣吞聲替宋盛明扯著遮羞布,結果什麼用都沒有,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宋研竹懊惱萬分,看金氏臉氣的煞白,身子都在發抖,趕忙勸道:“娘,您別生氣,嬸孃,嬸孃她都瞎說的……”
“瞎說?”金氏悽惶一笑,“她刻意來這一趟,只是為了瞎說這麼幾句話麼?花媽媽……”
“是,夫人。”不知何時,離去的花媽媽又出現在跟前,金氏冷著臉問:“小姐落了水?”
“……”花媽媽悄悄看了一眼宋研竹,宋研竹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金氏重重地怕了下桌子,怒道:“旁人欺我瞞我也就罷了,連你們也不把我放在眼裡麼!花媽媽,你說!”
她這一下氣得夠嗆,猛地站起來,竟是頭暈眼花站也站不穩,虛晃了一下,好在宋研竹及時扶了她一把,她才不至於跌倒。
宋研竹趕忙道:“娘您別生氣,是研兒不好,研兒……研兒頑皮,那日路滑,才不小心跌進湖裡。好在現在沒事了,大夫說我調養幾天就能好。”
她話音剛落,金氏的眼淚啪嗒一聲就落了下來,她強忍住哽咽,對花媽媽道:“花媽媽,你去打聽打聽老爺和老太太都說了些什麼,快去。”
等花媽媽離開,金氏又屏退了丫鬟婆子,屋子裡只剩下金氏時,她的眼淚簌簌然往下掉,強忍著悲傷,斷斷續續道:“我沒保住你弟弟,還差點沒了你……”
宋研竹瞧著難過,矮下身子將手附在她手上,勸道:“娘你別哭了,研兒沒事,真的……”
“怎麼能沒事呢?”金氏哽咽道:“那天我被你爹推倒在地,有個人衝進來……後來想起來,那個人應該是你,我只疑心是我太痛了,出現了幻覺。研兒,那天在門外的人就是你對不對?你,你都聽到了多少?”
“……”宋研竹沉默了片刻,到底躲不過金氏凌厲的眼神,老老實實道:“該聽的全都聽見了,不該聽見的也聽了個大半……”
第5章 祖母
金氏的身子虛晃了一把,她萬萬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讓宋研竹親眼見證宋盛明的不堪。為了外頭的小狐狸精同她起爭執,而後更是將她推倒在地,事後更是揚長而去不見蹤影……金氏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除了覺得丟人之外,她更覺得對不起宋研竹。
說到底,還是宋研竹投錯了胎,她生的漂亮,一張俊臉在全建州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只可惜投生在宋家二房。
宋家上上下下,連下人們都知道,二房除了金氏肚子爭氣,替宋家添了兩個孫子,餘下的都是一團糟。
宋盛明貪財好色沒出息,十歲便中了秀才,可是考了幾十年也不見他考中舉人,偏生他又迂腐得很,不肯跟著老大和老三去經商,成天吟風弄月,自詡文人。這些年二房瞧著還過得去,全靠金氏的嫁妝撐著。只是幾年過去,金氏能貼補給宋盛明的都貼補了,剩下的,都是她留給孩子們的。金氏要強,一個人苦苦撐著這個家,可再要強的女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