躡手躡腳地摸到門邊,扒拉著門縫朝內張望,卻被擠出來的水汽蒙上了眼睛,那雙勾人的眼睛眨了眨,只看到屏風後一個朦朦朧朧的輪廓。
他喉結動了動,拿著小刀從門縫裡遞了進去,一點一點將門栓弄掉,自己則飛快地擠進門裡,又悄悄地將門闔上。他半蹲在地上朝水聲傳來的方向蹭去,水汽也越來越濃,帶著曖昧暖香的水汽依附在他的衣服上、青絲上,溼噠噠、黏糊糊的。
然而,秘密也即將被揭開了。
他拐過屏風,猛地站起身子,瞪大了眼睛想要看個仔細,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哎?”他吃驚地前行幾步,然而,一大片水幕驟然迸起,劈頭蓋臉朝他砸了下來,將他整個人澆成了落湯雞,水珠一連串地從眉毛處滑下,迷得他眼睛疼,他狠狠一閉眼,又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響起,躲閃不及,他就被人揪著衣襟拽了下來。
他雙手拼命的掙扎,卻不知道摸到了哪裡,入手滑溜溜的一片,根本什麼也抓不住,這下子可好,他整個人大頭朝下鑽進了浴桶中,她沐浴過的水無孔不入。
“啊!啊——”等他好不容易抓住桶沿兒,直起了身子,就見孟湘穿著杏色長衫,溼漉漉的長髮散於身後,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南金棠你莫非有什麼龍陽之好?若不然,你為何總是做出這般事情?”
她雙手抱於胸前,笑眯眯地湊近他還往下滴水的臉,發出膩人的低笑,“你是在引起我的注意吧?呵呵……真是一隻不乖的小貓咪啊。”
南金棠的眉毛塌了下來,露出一個像是吃到了不好東西的糾結表情,“小貓咪”這三個字用在他這樣一個花花公子的身上還真是違和感爆棚。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他抹了抹臉,討好道:“好哥哥,我只是有件事很好奇,所以想要自己找找答案。”
孟湘翹了翹嘴角,露出冷峭的笑容,“你想要什麼答案,不如親自來問我。”
南金棠撩起溼漉漉還在淌水的髮絲,視線卻有意無意總往她的胸口溜去,他曖昧的笑了笑,“我想知道的是哥哥你是不是女人。”
“哇哦!”孟湘裂開嘴大笑,“你可還真敢說啊。”
“那……”
“不是。”她面容冷肅,“這下子你得到答案了,那你就離我遠一點。”
南金棠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似真似假地凝視著她波光瀲灩的雙眸,“那可怎麼辦啊,我可是愛上了哥哥你,若你是女的還好辦,若你是男的豈不是要我變成斷袖才能好好疼愛你?”
“南金棠!原來你求我引開他們就是為了幹這事!”庾慶一腳踢開了房門,帶倒了屏風,指著南金棠哆嗦著痛罵:“你個噁心的斷袖以後離我遠一點。”
“這麼大的反應做什麼?”南金棠絲毫不加解釋,反倒撩了撩孟湘沐浴過的水,放在嘴邊輕吻,“你長得這般難看,我又不是喜歡你。”
庾慶“啊啊”的叫喚著,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撕爛他的嘴。
孟扶蘇和孟子期面沉如墨地擋在了孟湘的面前。
“你瞧瞧,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除了能夠做白所安的一條狗,還能做什麼呢?”南金棠雖然是笑著,但他毫無顧忌的嘲諷卻證明了他的心情糟糕透頂。
庾慶反倒是懵了,南金棠一向是好脾氣的,雖然有時候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但也從未這般當面嘲諷的。他的臉頓時黑沉如墨,頭也不回的離開,臨出門還扭頭呸了一口。
南金棠低頭笑了一聲,“他是庾慶。”
孟湘和兩個兒子都是一臉莫名其妙,他們自然知道他是誰。
“他可是西渠縣庾蘭舟的堂兄,我聽說孟扶蘇跟孟子期都是寡婦孟九孃的兒子,之前也一直住在西渠縣,庾家這個月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他沒下山不知道,你們卻不會不知道吧?”
孟湘不知道他說此番話的用意,不過,既然牽扯到了孟扶蘇跟孟子期,她周身就像是豎起了利刺,如有進犯,必刺人一身。
可南金棠卻只是笑呵呵地深深看了她一眼,用還沾著水的手指蹭了蹭下唇,深情款款道:“你可要小心啊。”
他留下這一句話就翩然遠去,卻讓孟家母子三人輾轉反側。
三人變成烏眼雞的憔悴模樣,讓早上出門的嬴景撞了個正著。
“這是怎麼了?”他兩根手指捏著孟湘的下巴轉來轉去仔細打量,“可別說昨天晚上是因為想我而輾轉難眠。”
孟湘冷笑一下,揮開他的手。
嬴景摸了摸手背,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