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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夙雲汐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對手,但也只是一個對手而已,三十三年前,白奕澤是這麼認為的。因而當掌門命令他廢去她的丹田時,儘管心中略有惋惜,但他仍是沒有過多猶豫便下了手,擅闖門中禁地,害死金丹真人,這本是重罪。

但是他沒想到這位夙師妹擅闖禁地是為了他,更沒想到原來她一直對他懷抱著那樣的心思。

三年多前,一位名叫莫塵的同門師弟突然闖到了他面前,聲稱要與他決戰,為夙雲汐討回公道。作為一名好戰分子,他自然而然地應下決戰並戰勝了對方,然而事後卻很是困惑,細查一番才得知了當年之事,震驚不已。

夙雲汐,這個名字莫名其妙地便頻頻浮現在他的心頭之上,在得知她為了他竟可枉顧自身性命之後。對一個專於劍而常常忽略周圍人與事的修士而言,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尤其是在他結丹在即之際,心境不穩恐怕會為他帶來致命之傷。

他曾嘗試刻意地去遺忘那個名字,卻發現有些心情,越是壓抑,越是瘋長,最終的導致的結果是,他在結丹之時陷入了心魔幻境,無法自拔。

心魔極為狡猾,亦極為了解他,幻境變幻得很普通,不過是過去他常用的那處修煉池,不同的是,夙雲汐未曾叫他廢去丹田,依舊每日奮力修煉著。

某日,兩人又相約切磋,但是切磋之前,夙雲汐卻堅定地看著他,面色微微泛紅道:“白師兄,倘若這一次切磋,我能打傷你,你我便結為雙修道侶,可好?”

他略為思索,認為她不可能傷及她,便答應了她,卻低估了她的執著。

夙雲汐一次次地在他的攻擊中倒下,又一次次地爬起,再接再厲地向他攻擊,哪怕弄得一身傷痕也沒有放棄。他看著她的舉動,感覺自己的心正被她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感嘆於她的用情之深,感嘆於她的執著堅定。

片刻的失神叫夙雲汐尋到了機會,一道冰錐術不輕不重地打了過去,他趔趄了一下,回過神來,正巧看到了夙雲汐揚起的笑容,雖面上帶著傷,卻仍是耀眼奪目。

他忽而覺得,似乎跟這樣的一個人結為道侶,一同修煉,一同探尋大道也不錯。

之後的事情都很順利,他與她結為了道侶,兩人一同遊歷,一同進階,夫妻和睦,伉儷情深,每每他閉關或修煉完畢,總能尋到她的身影,面上帶著淺淡笑意,亭亭玉立,繼而緩步迎向他,輕聲呼喚:“相公……”

心魔幻境中的時間與外面真實的時間不一致,白奕澤在幻境中度過了近百年,外面也僅僅過了數日,當而即便是數日,卻已對他的肉身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幸而,當時正好有一位高階修士路過,順手幫了一把,將他從心魔幻境中拉扯了出來,並助他結成金丹。

但是,心魔幻境雖然被打破了,心魔卻未能徹底除去,反在他的識海中潛伏下來,每當他心境混亂時便乘機挑撥。以他目前的實力還能暫時壓制它,但是,若它一直存在,恐怕他這一輩子都無法成功結嬰。

對此,那位高階修士給他的建議是:解鈴還須繫鈴人。若一切因夙雲汐而起,那麼或許只有夙雲汐方能為他破除心魔。

但是白奕澤沒想到,三十多年後再見的夙雲汐,會與他記憶中的截然不同。

眼前的女子不願再為了與他比肩而刻苦修行,不願再拿正眼看他,甚至與他多說幾句話也不願意。夙雲汐恨他,他明白,任誰被心愛之人親手毀了丹田亦會懷恨在心,但他還是固執地認為,終有一天,她會回心轉意,拋去心中的怨恨,如幻境中一般,與他相伴相攜,百年如一日。

白奕澤凝視著夙雲汐的背影,恍然間彷彿又回到了幻境之中,兩人一同遊歷,探索妖獸洞穴的情形。

夙雲汐走在前方,許是察覺有異,驀然地停下腳步,緩緩向他走來……

“啪!”

一巴掌,五個指印,毫不留情地甩在白奕澤的臉上。

白奕澤清醒過來,這才想起,此夙雲汐非彼夙雲汐,兩人如今雖說算不得交惡,勢同水火,但也交不得好,夙雲汐對他極為牴觸,似乎在想盡辦法與他撇清關係。

“白師祖,這妖獸巢穴不同尋常,白師祖即便實力非凡,也不宜掉以輕心。弟子方才的舉動乃不得已而為,請白師祖莫要見怪。”夙雲汐板著臉說道。

白奕澤略不自在地點點頭。

此妖獸巢穴極深,兩人走了許久也不見盡頭,巢穴中飄散著一種奇特的香味,越是深入,越是濃郁,香味帶著些許惑人之功,吸入後會引人心神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