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盆溫水過來,先小心地將傷口附近的血跡都清洗乾淨,然後才取出一個檀香木盒,一開盒蓋,屋中便瀰漫開一股淡雅的花香。
“本殿下自己來!你出去!”蘇含笑也看到了秦月臉上的隱忍,正好發作了一通太女殿下的獨佔欲,劈手搶過木盒。
“是是。”這個楊太醫顯然沒有當初的沈茹那樣的風骨傲氣,一連聲答應著,趕緊退到外間,一邊道,“臣會開個藥方,讓玉簫公子來太醫院取了一下藥,喝上幾天,固本培元。”
“還不快去?”蘇含笑一瞪眼。
“臣告退!”楊太醫慌忙退出門去,玉簫行了一禮,也跟了出去。
蘇含笑撇撇嘴,用手指挑起一些碧綠色的半透膜膏狀物,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傷口上。
“你、不用當我是豆腐做的,一碰就會碎。”秦月無奈道。
“你忍耐力好,但並不代表痛楚本身不存在吧?”蘇含笑嘆了口氣道,“怎麼一個兩個,都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的呢。”
秦月沉默下來,沒有再說話,但眼中的冰霜已開始一點一滴地解凍。
“好了!”蘇含笑上完藥,順手沒收了剩下的藥,決定把換藥這個工作攬下來,否則秦月自己是絕對不會記得的。
秦月看看她也就預設了。
“先換件衣服。”蘇含笑說著,轉過身去。
習慣殺人,但果然還是不習慣在殺完人後還帶著血的味道。
秦月並不在意她還在屋內,也不知道是不是相信她的人品,或許是已經不在乎多一樁了,迅速拿出了乾淨的衣衫,換下身上的血衣。
“後天,是朔月。”蘇含笑忽然道。
“那又怎麼樣?”秦月的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一絲異樣。
蘇含笑只能嘆氣,半響才道:“月,你想死嗎?”
“嗯?”秦月聽到這句話,不禁愣了愣,半響才失聲笑道,“真是可笑,當然是因為我不想死,所以才能在一次一次次的追殺中頑強得活下來,若是沒有那樣強烈的求生意志,恐怕我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
“既然,是想活著,那……為什麼不讓自己活得好一些呢?”蘇含笑無奈地望著她,“自虐,有意思麼?”
“我,不能軟弱,否則就是死。”秦月淡淡地道。
“過剛易折。”蘇含笑站起身,來到他身前,一字一句,鄭重的道,“偶爾,也試著依賴一下身邊的人吧,有時候,眼淚不是軟弱,而是堅強的洗禮。”
“身邊的人……”秦月苦笑了一下,回望著她,“你是說誰?你?”
“我,不算嗎?”蘇含笑問道。
秦月一呆,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回答。
“至少……嘗試一下吧。”蘇含笑正色道。
秦月幾度欲言又止,因為水晶鏡片的關係,看不到真實的眼瞳,但她依然可以從中讀出濃重的悲哀和迷惘。
就在這時,房門再一次被開啟了,走進來的是梅若水。
“怎麼樣?”蘇含笑了然地道。
“沒追上。”梅若水搖了搖頭道,“那人對宮裡的地形和守衛的巡邏排班一清二楚,我追在後面,她簡直比我還熟悉這皇宮,很容易就把我甩掉了。不過,以此看來,很有可能本來就是宮裡的人。”
“啊,暗衛。”蘇含笑點頭,隨口將最後結論說了出來。
“怎麼辦?”梅若水問道。
“無妨的。”蘇含笑想了想笑道,“反正試探也試探過了,暫時不會再來,鳳後也不會希望過分惹毛了我,到時候就不是一句‘關心’就能解釋得過去的了。”
“不用告訴陛下?畢竟名義上是刺客。”梅若水遲疑了一下才道。
“沒有這個必要。”蘇含笑無奈地笑道,“那兩個人根本就不掩飾自己身為暗衛,說明了鳳後本來也不怕我們認出來,他這樣老謀深算的人,怎麼會擺這樣的死棋呢?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最晚明天下朝後,陛下就會來賞賜安撫。”
“不錯。”秦月點頭道,“我本來就是傳說中的危險人物,殺了也就殺了,要是沒殺成,只要向女皇說一聲不放心太女,所以派暗衛再去試探,便是無過還有功,怎麼都不吃虧。”
“所以說,算得還真是精明。”蘇含笑道。
“所以,只能這樣算了?”梅若水道。
“暫時只能如此,不過鳳後的試探暫時也告一段落了。”蘇含笑一攤手。
“真是讓人不爽。”梅若水撇撇嘴,又有些難受地拉了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