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
這種感覺比王庸一劍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儘管不想承認,可是他明白,王庸說的對。自絕於歷史,就是自絕於未來。
李在先的道路,不啻於一劑飲鴆止渴的興奮劑啊!
“唉!”金基龍長嘆一聲。“殺了我吧,這樣對我反倒是一種解脫。”
王庸冷眼看著金基龍,手中長劍緩緩遞上前。
金基龍閉上眼睛,準備受死。
誰知這時卻聽王庸說道:“你想求死,我偏不讓你死。我會讓你看著,看著十年、二十年後的南韓變成什麼樣子!也許已經爛到根子,無藥可救;也許會有人站出來疾呼吶喊,重建新的體系。只是不管怎樣,那時候的華夏,卻一定遠遠將南韓甩在了身後,再有一千年都追不上!”
“你……”金基龍滿眼震驚,不敢相信王庸就這樣放過他。
還沒等他消化完這個訊息,忽然一聲利刃切肉的聲音傳來,一蓬鮮血飈起。
與此同時一隻胳膊滾落在地。
卻是金基龍右臂。
“哼,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饒你一命,是因為我跟金靜茵的情分;斷你一臂,是因為你加害我的不軌之心。從此以後你劍法已廢,至於跆拳道,估計還能教教學生,想實戰是不可能了。”王庸輕輕甩去心月狐軟劍上的血跡,滴滴血跡如杯壁上的水珠,滴溜溜滾下,心月狐軟劍瞬間煥然如新。
金基龍雖然還有一隻左手,但是年事已高,想要再重新練出左手劍,難比登天。而且少了一臂,身體平衡跟攻防會大打折扣,他這個年紀再跟人動手,純粹找死。
王庸斷其一臂,看似饒恕,實則比殺了金基龍還要嚴重。
一代跆拳道宗師這輩子就此廢掉,跌下神壇。此種煎熬可以想象。
“你好狠!”金基龍盯著王庸,恨聲道。
“我要是真的狠,就該把你削成人棍,留你性命,讓你連自殺都做不到的。但是我沒那樣做,所以我還是善良的。”王庸道。
金基龍聞言,全身一顫。
人棍,就是削去雙臂雙腿,只剩下一個直溜溜的軀體。真要落到這樣的下場,金基龍卻是連求死都做不到!那才是最殘忍的刑罰。
金基龍默然了,不敢再說什麼。
“還不開門?還是說你想流血而死?”王庸收起心月狐軟劍,同時將桌子上的半個造化洪爐鼎爐提起。
金基龍眼中閃過一抹心疼之色,可是無可奈何。
王庸贏了,這東西自然屬於王庸了。
讓武館的人圍攻王庸奪回此寶的事情,金基龍自問做不出。他還沒那麼下作。
金基龍指了指桌子下一個地方:“按鈕在那裡。”
王庸看一眼,伸手擰動開關,然後就聽靜室的門轟隆隆開啟,一時間整個室內光線都明亮起來。
王庸提鼎走出,步履從容。
一直等候在外面的金靜茵看到王庸一人走出來,手裡還提著鼎爐,登時心中一震。
她急奔上前,滿面寒霜,質問道:“你把我爺爺怎麼樣了?”
王庸看金靜茵一眼,回答:“自己進去看不就知道了?”
金靜茵聞言,面色大變,眼中流露出濃濃駭然之色。
“你……你……把他殺了?我……要為爺爺報仇!”
金靜茵拳頭緊握,雙眼含淚,身體抑制不住的顫慄。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可是不知為什麼,她明明心中充滿了傷心跟憤怒,可拳頭就是打不出去,好像拳頭上有千斤重擔一樣。
王庸站立良久,就那樣平靜看著金靜茵。
半晌,才道:“你要是不打,我就走了。”
說完,王庸繞過金靜茵,就往外走。
而金靜茵怔怔看著王庸背影,腦海中爺爺的身影不斷閃現,最終跟王庸身形交織在一起,疊成一個模糊的畫面。
“你要是再不進去,說不定他就真的死了。”遠遠的王庸一句話傳來。
金靜茵驀然一愣,隨即喜極而泣。
趕緊跑向靜室。
下一刻,金靜茵就揹著金基龍飛速跑出,轟隆一聲開啟國技院大門,奔向一輛車子。
國技院其他弟子相視愕然,隨後也飛奔而出,護送著金靜茵上了車。
車子即刻發動,駛向醫院。
堵在門外的一眾南韓民眾看到這一幕,全都變了臉色。
“金靜茵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