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心痛和悲哀。
她想要忍住痛楚,所以閉上眼睛。
“長恭,你,真的不怪我了嗎?”他試探著開口問道。
長恭沉默了一會,低低道,“不會,九叔叔。現在除了三哥,你是我最親的親人。你見過侄子責怪叔叔的嗎?更何況,那天九叔叔你喝多了酒,再加上那種迷香……”
“迷香?”高湛的臉色微微一變,那夜長恭離開之後,他就不省人事了,之後又發生了些什麼,他也根本不知道,所以完全沒有留意什麼迷香。
“九叔叔你也不知道,不知是誰這麼可惡放了這種東西……”她恨恨道。
高湛目光一暗,沒有說什麼。
“長恭,這次洛陽之役,你又立了大功,”他轉移了話題,“有你在,周國和突厥暫時都不敢進犯了。”
長恭點了點頭,明亮的眼睛在黑夜裡彷彿要燃燒起來,“九叔叔,我說過,我要為你守住這江山。”
高湛望著她的眼睛,腦海裡浮現出她戰場上的颯爽身姿,心裡不由一陣沒來由的悸動,若她是個女子,說不定他真的會不顧一切再次嘗試。可長恭他是個男人啊,這樣讓人生畏的蘭陵王,應該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成就英雄,他怎麼會有想將這個少年據為己有,甚至永遠禁錮在身邊的荒唐念頭……
月色不知何時隱入了浮雲中。
不見月光的夜晚是深重的黑色,既沒有希望,也沒有未來。
這彷彿吞噬一切的黑色積累成一道不可破的牆,將他和她隔在兩邊,無力……逾越。
兩人就這樣,在一片漆黑中,靜靜的呼,靜靜的吸。
直把所有的情緒都掩埋。
離開昭陽殿的時候,天已經泛白了。長恭驚訝地在宮門口發現了孝琬的身影。
“三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匆匆走上前去。
孝琬也不說話,一臉嚴肅地拉著她上看下看了好一陣子,才迸出了一句,“你沒事吧?”
她笑著打了個哈哈,“三哥,你這話可真怪,我有什麼事,我不過是去看看皇上啊。”
孝琬這才放心地笑了起來,“那就好,那就好!”
“行了,三哥,你就別瞎操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都要你來接我不是笑話嗎?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明天我還要和你一起上朝去呢。”她一邊說著,一邊往犢車走去。
“那是當然,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我的四弟,”他疼愛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喂,三哥,我可是堂堂蘭陵王,當今的大司馬,說起來還是你的上司呢,你怎麼能這樣無禮啊!”
“無禮?我還有更無禮的呢!”孝琬乾脆伸出手輕輕掐住了她的兩邊臉頰,笑道,“我管你是司馬還是司牛,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弟弟!”
“哇,三哥,鬆手鬆手……”
兩人正嘻鬧著,忽然看到一個身影匆匆往這個方向而來,在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那個人影停了下來,平靜有禮的朝他們打了個招呼,“蘭陵王,河間王,這麼早?”
孝琬看清眼前的人是和士開時,臉色頓時唰的一下沉了下來,哼了一聲立即別過了頭去。長恭雖然對他厭之入骨,但看他朝著朝陽殿而去,還是忍不住說道,“皇上已經休息了!”
和士開微微一笑,“哦,在下通宵等著徐之才調製出更新的藥方,所以到現在才熬好,應該會比之前的更有效。所以我想去昭陽殿前等著,那就皇上一早起來就可以喝了。
長恭的心裡湧起了說不清的滋味,冷冷一笑,“和大人倒是殷勤。”
和士開倒也不以為然,笑了笑道,“那在下先告辭了。”
“等一下。”孝琬忽然叫住了他,目光炯炯地盯住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和士開,你給本王記著,我大哥的仇,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好自為之!”
和士來的目光微微一斂,轉身朝著昭陽殿走去。
“三哥,這種奸佞小人,還是不要得罪為好。”長恭揚起了眉,“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冒出什麼壞點子。”
“但大哥的死和他脫不了干係,我……”孝琬的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三哥,將來我一定會對付他,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長恭壓低了聲音,“一定會有機會的。”
和士開在昭陽殿前一直坐到了天亮,等皇上醒來後,他立刻吩咐宮女又去重新熱了一下藥。高湛見他如此有心,也是頗有感觸。無論這個人是真心還是假意,無論他抱的是什麼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