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說出來請兩位皇嫂斟酌。觀當今之世,歐羅巴來勢洶洶,何等強盛,概因其水軍船堅炮利,不說其它,若我大清水師有定海號鉅艦十艘,萬炮轟鳴,破發匪南京如探囊取物,是以臣弟在想,何不在廣州辦機器船廠?假以時日,莫說髮匪,就算歐羅巴群夷,定也懾於我大清水師之利,再不敢耀武揚威。”
蘭貴人靜靜的聽著,鈕鈷祿氏道:“你說的我也不懂,可聽著在理,你就著手去辦。”
“是!”葉昭起身,躬身道:“請兩位皇嫂歇息,臣弟告退。”其實辦船廠一事葉昭早就給威爾斯去了信,請他幫著置辦機器,至於銀子,自然要向廣府銀行借貸,再由粵海關每年慢慢還清本息。
不過這個時間差兩位太后自不會知曉,而且船廠就算沒有阻滯能辦起來,那也要一兩年,至於軍艦下水,怕要兩三年甚至三四年後的事了。
從去年起,歐美諸國第一次世界性經濟危機現出苗頭,銀行破產、企業倒閉,而藉著廣州開放逃來中國的資本許多,而現在更顯出愈演愈烈之勢,雖說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這次歐美的經濟危機,但廣州從中受益卻是顯而易見的。
現在投資在歐美的話沒甚麼能令自己看上眼的回報,倒不如先投資廣東基礎建設,吃吃放貸的本息,等待時機再去歐美卷錢。
看著葉昭退出去的背影,鈕鈷祿氏臉色越發溫和,想了一會兒,才端起茶杯輕輕品茶。
上海港十六鋪碼頭是一座磚木結構踏步式簡易碼頭,可停靠船隻、上下旅客、裝運貨物,乃是四家華商船執行所建。
今日,碼頭旁卻突然停靠了一艘噴著黑煙的火輪船,不遠處的蔚藍海面上,更有一艘佈滿火炮的巨型戰列艦遊弋。
碼頭磚臺兩側,雄赳赳站了兩排端著寒光閃閃刺刀步槍的兵勇,而那用木樁支撐的簡陋渡橋上,幾名蟒袍官員正小心翼翼在人引領下登船。
兩江總督何桂清、署理江蘇布政使上海道吳健彰、江蘇常鎮通海道道員喬松年、工部侍郎、幫辦蘇州大營軍務大臣呂賢基等等官員俱來拜見。
江南大營被髮匪所破,各路兵勇匯聚蘇州、合肥,仍呈對南京夾擊之勢,但自無緊緊圍困南京的江南大營那般令髮匪如鯁在喉,也使得髮匪各路人馬在東南半壁攻勢愈猛,若非李秀成、陳玉成部被景帥粵軍牽制在江西,怕髮匪早就全力攻襲蘇州。
饒是如此,上海成了許多官員的避風港辦公地,兩宮太后到上海之時,兩江總督何桂清恰來上海催辦軍餉,是以也不得不登船拜見。
葉昭並不管這些官員心思如何,此舉本就是要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太后南巡之舉。
而觀黃帷後兩宮太后與官員敘話之時,顯然心情不錯,大概找回了母儀天下的那種感覺吧。
今日來永波號上等太后召見的大多是熟人,比如吳健彰、喬松年,都是葉昭當年欽辦上海海關事務時結識的故舊。
兩宮太后第一個宣召的自然是兩江總督何桂清,而葉昭就將喬松年請進了艉樓最左端的會客室,敘舊閒話,倒也聊得投機,等喬松年告退,葉昭又命人去請吳健彰,這才是重頭戲。
吳健彰署理江蘇布政司,又兼任江海關監督,官職不是很高,卻委實是大清國數一數二的財神爺,他筆下一劃拉,隨便一個出入,就是數十萬兩雪花花的銀子。
面見景帥,吳健彰心下暗暗叫苦,他同景帥的關係不可謂不密切,可那是沒法子,而且指望景帥能在節骨眼上提攜一把,自然是前途無量。
是以景帥在北疆在南方名頭威勢越來越響,吳健彰也極為得意,自己沒壓錯寶,可誰知道突然六王繼承大統,吳健彰心裡冰涼冰涼的,景帥當年在京城逼宮誰都看得出是對著六王去的,現下倒好,突然就變了天,這自己和景帥關係越密切,怕是自己的烏紗甚至人頭都不那麼安穩了。
被景帥私下傳見,吳健彰不敢不來,硬著頭皮跟人東轉西轉進了一間寬敞的船艙,玻璃窗,金屬桌椅,景帥微笑坐在一張銀色椅子上,吳健彰恭恭敬敬的跪下磕頭:“下官吳健彰見過公爺。”臉上神氣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葉昭微笑看著他,笑道:“還以為我這門太小,裝不下您這尊真神了!”
吳健彰心裡就一顫,他確實想過裝病不來,越是和景帥關係密切,這時節越要避嫌,誰知道兩宮太后突然巡幸廣州到底怎麼回事,如果往壞裡想,那可就令人不寒而慄。
可突然聽景帥笑呵呵這麼一句,吳健彰心裡一抖,急聲道:“公爺對下官恩同再造,下官雖然福薄,可自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