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丫頭躲到瑞四身後,陶老二臉就一沉,正準備要人動手開打把那丫頭拽過來,卻見瘦猴賠著笑,連連拱手:“二爺,二爺,消消氣消消氣,這是我妹妹,我妹妹。”
“你妹妹怎麼啦?老子就喜歡睡人妹妹,拿你當大舅哥不成麼?”陶老二翻著白眼,他身後下人一陣鬨笑。他見癆病鬼不似上次那麼傲氣,眼見服了軟兒,心裡倒是有些舒坦。
“成,成,和二爺結親,那是我的榮幸。”瑞四一臉諂媚。
“那行啊,叫你妹子陪我睡一晚,再把油坊二百兩銀子讓給我,今兒的事就算揭過去了!”陶老二的話又引來身後一陣不懷好意的鬨笑。
瑞四走到了陶老二身邊,陪笑道:“二爺,要說油坊就是白送您都行,可您不知道,我本來就是個跑腿的,油坊是我們東家買的,是,契書現在在我這兒,可我要二百兩銀子賣您?我們東家那不打斷我的腿?”
“那叫你們東家出來!爺爺我跟他說!”陶老二一臉的不屑。
瑞四兒就賠笑道:“二爺不知道,我們東家在香港島呢,他買這油坊也不是想跟您作對,實在是拿來當賭注的,我東家喜歡賭,糊弄洋鬼子,用西關的地契、房契在香港島作價,就說這油坊吧,六百兩銀子買的,可在香港島和洋人賭博,可以押一千兩。轉轉手,把契書換出去,落個八九百兩銀子還合算呢。”
“哦?還有這事兒?”陶老二眼睛就亮了,全西關誰不知道他陶老二好賭?
“二爺,您消消氣,就別難為小的了,改天我擺桌給您賠罪,我這小泥鰍以前不知道您的龍威,得罪了您,您包涵?”說著瑞四一稽到地。
雖然癆病鬼服了軟,可陶老二又哪裡肯放過他,眼珠一轉就有了主意,大咧咧道:“既然你都說了,這契書是賭注,那成啊,就當他賭注,我跟你賭一把!我也不欺負你,抵三百兩銀子。”
“這?”
眼見癆病鬼一臉猶豫想開口拒絕,陶老二臉就冷了下來,“今天你要不賭,就別想出這個門!”
癆病鬼的妹妹嚇得花容失色,在癆病鬼耳邊低語了幾句,想來是勸哥哥不要惹事。
“唉,好吧,不過二爺,咱說好,就賭一把,成不?”瑞四可憐巴巴的就像個哈巴狗。
“成!”陶老二隨即轉頭,罵道:“媽的沒一個長耳朵的,還不去拿骰子?”一名家僕趕忙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骰子拿上來,陶老二又大咧咧叫人將桌子扶正擺好,陶老二拿著骰子站在桌前,又指著桌中央對瑞四道:“把契書拿出來吧?”
瑞四無奈,哆哆嗦嗦將發黃的契書拿出來,擺在桌上。
“你先還是我先?”陶老二看他這慫樣,更是不屑。
“二爺,您,您的銀子呢?”瑞四小心翼翼的問。
陶老二心裡不屑,心說我還會輸給你?可上了賭桌,就要講賭品,不好擺明欺負人。陶老二當下就回頭吩咐:“拿紙筆來!”
等左右拿來紙墨筆硯,陶老二就龍飛鳳舞寫了“欠三百兩整”又在下面署了自己的名,按了手印,將紙條在桌上一拍,說:“這行了吧?”
瑞四直愣愣看著那紙條,不說話。
陶老二罵道:“媽的老子白紙黑字寫了,那就是銀子,還能賴你的不成?”不是陶老二耍賴,實在是財政大權都在夫人手裡,何況沒有要緊事,誰又會帶幾百兩銀票在身上?
“到底來不來?不來我可不客氣了!”陶老二瞪著眼睛。
瑞四無奈,只好走到桌前,說:“我先來。”
陶老二冷笑一聲,就將海碗推到了瑞四面前。
“六六六!”瑞四大喊著,神叨叨擲了骰子,停的兩個骰子都是紅六,第三個在海碗裡骨碌亂轉。
陶老二心裡罵了聲,倒他媽運氣好。
周圍突然一陣鬨笑,“唉”瑞四長嘆一聲,第三個骰子最後卻是翻個身,一點。
陶老二冷哼一聲,“跟爺爺我作對,老天爺都不幫你!等著當我的大舅哥吧!”說著話伸手拿起三顆骰子,灑進了海碗裡,本想扔個滿堂紅,誰知道一樣兩個六點,第三顆骰子在海碗裡滴溜溜轉。
“六六六!”陶家護院家僕大聲喊,聲勢懾人,瑞四可憐的“一一一”淹沒在聲浪中細不可聞。
“哈!”陶家人都大笑起來,最後雖不是豹子,骰子卻是五點,贏了瑞四。
陶老二一伸手就將桌上的契書奪過來,“媽的一分銀子不用,合該爺爺發筆小財!”看了眼癆病鬼那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