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道:“以現今敵消我長之勢,趕英夷法夷下海易,但拒海疆之外卻是難上加難啊!”又搖搖頭:“何況英法夷人此番不過出動區區千數兵卒,大洋彼岸,英格蘭法蘭西二國,可動用遠征的兵力何止十萬?”其實現今英法,很難調動十幾萬士兵對中國遠征,一場戰爭,綜合政治經濟因素,總要計算戰爭成本,代價太高,會得不償失。
不過葉昭自然要說得誇張些,免得六叔心氣太高,一力主戰。
肅順臉色凝重,微微點頭,思量了一會兒,道:“軍機們的意思,儘快達成和議,調你粵兵北上剿匪。”
上個月,髮匪攻陷江南大營,廟堂震動,儘快同英法休戰以使得葉昭能騰出手來剿滅髮匪乃是第一要務。
葉昭就嘆口氣,道:“六叔,軍機們目光短淺,咱可不能為了和談而和談,若不然,咱叔侄倆可就要在史書上留下千古罵名了!何況西路賊黨虎視眈眈,粵兵豈能全力北上?”
琢磨著,葉昭緩聲道:“解兩江之危局,倒也不難,只需景祥遣一路人馬進入江西,佯攻贛州,必令髮匪不敢北望!”
感受到侄子突然迸發的霸氣,肅順心下一凜,微微點頭:“剿匪的事兒,有幾個跟你明白的,你就看著辦,總不能叫一幫指手畫腳的軍機亂了方略。”
嗯了一聲,葉昭道:“當務之急,自是同英法之和談,卻是要多做打算。”
肅順緩緩頷首。
第六章 接著忽悠
距離廣州城十幾裡的撈魚坊,是一個不起眼的村落,這兩日卻熱鬧起來,早幾天有荷槍實彈的番鬼兵同大清國官兵一起,搭起了幾處綠帆布帳篷,然後雙方就涇渭分明的分成兩列站在帳篷一南一北,雙方人數相當,一個對一個的,挺胸疊肚,都怒目瞪著站在自己對面的異國士兵。
最稀奇的是每隔兩三個時辰,雙方就有一列列士兵換班,然後又接著重複上演怒目而視劍拔弩張的戲碼。
今兒早上,廣州城方向又來了大批番鬼,最前面騎馬的十幾人,後面則是一隊隊紅制服的列兵,總有百八十人。
騎馬的番鬼都進了帳篷,洋夷列兵則全在帳篷外排的整整齊齊,一個個刺刀鋥亮,可就把對面二三十名大清國士兵的氣勢壓下來了。
有遠遠看熱鬧的百姓可就著急了,番鬼比咱們人多了不是?咱神州的官兵呢?
遠方,忽然號角響,蹄聲如雷,遠遠就見百餘騎如藍色旋風般捲來,號角激昂,鐵騎如流,這彪鐵騎各個藍甲重盔,如狼似虎,雖僅百人,氣勢卻如千軍萬馬席捲而來,隔得老遠,彪悍剛烈之氣已經瀰漫天地,本來朗朗晴空似乎也為之一暗,陰雲四起。
一排排刺刀閃亮的夷兵臉上都變了臉色,不由自主的紛紛後退。護旗衛,魔鬼般的存在,這枝中國統帥的親軍每次出現在戰場上都代表著血腥的殺戮,花城、土城、黃沙坡,聯軍士兵睡夢中都不願想起的三個名字,每一處,都飄動著恐怖的藍色火焰。
“噦噦”,藍甲衛士拉動韁繩的動作整齊劃一,烈馬紛紛長嘶而立,揚起的風沙捲到夷兵陣中,許多夷兵不禁大聲咳嗽起來,本來整齊的方陣馬上散亂無比。
在帳篷口看著這一幕,巴夏禮臉色陣青陣白。
藍甲親軍如潮水般左右一分,葉昭翻身下馬,大步而出,朗聲道:“巴夏禮先生,久仰了!”
看著這位錦繡衣袍粉面星眸的少年,巴夏禮一時有些愣神,雖然早聞聽中國統帥年紀不大,可真沒想過會是位二十歲左右的文秀少年。
葉昭卻早走過來,同巴夏禮攜手入帳。
帳篷內,並了一排長長的桌子,靠南的一面,坐著神態各異的十幾名英法夷人,這就是參加和談的英法代表團,除了官方代表,還有幾位活躍在廣州上海的商人。
葉昭笑呵呵對著他們拱手,卻是用英文道:“大家好。”
眾夷人紛紛起身,神色間都有些吃驚,這個少年,就是令聯軍吃盡苦頭的中國統帥?
巴夏禮疑惑的問道:“統帥大人,您就一個人同我們談判?”
葉昭微微一笑,道:“肅順大人隨後就到,我只是協辦,談判的事可做不了主。”
巴夏禮心下更是嘀咕,看情形這少年統帥對和談好似不怎麼熱心呢。
葉昭孤零零一個在眾夷人對面坐了,這些高矮胖瘦的夷人都不錯眼珠的打量他,葉昭卻怡然自得的端起了茶杯品茶。
巴夏禮想同葉昭聊兩句探探他的心思,可見他這樣子,又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軍人好戰,更莫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