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葉昭站在玻璃窗前負手而立,聽著劉麒彙報損失情況,木工廠一處廠房被炸,應該是被人事先埋下了雷管,人員傷亡,除了被現場殺害的警衛,另外還有一名英國技工在宿舍被殺,是剛剛全廠嚴查時發現的。
劉麒懷疑,炸燬木工廠的雷管炸藥就是該英國技工帶進來的,作案者在作案前遂殺人滅口,因為具備作案條件炸木工廠的一百六十餘名工人皆為華人,作案者也必然是華人,而造船廠,進出盤查極嚴,但有時遇到蠻橫的西洋技工,不免網開一名,是以作案者必定是買通了西洋工人將雷管炸藥偷偷帶進來。
噗通,跪倒在地的大個子乃是船廠警備隊管隊,姓楊,此時已經嚇得滿身冷汗,連連磕頭:“王爺,卑職該死,卑職該死!”
葉昭擺了擺手,道:“先起來,你的過錯先不去論他,但這華工洋工,務必一視同仁,外國人怎麼了?難道就不會成為暴徒麼?”
“是,卑職愚昧!”楊隊長又磕頭,可也不敢囉嗦,起身退到一旁,現在多少大事等著王爺決斷,怎麼治自己的罪在現今簡直微不足道,再囉嗦說不得王爺火起,就砍了自己的腦袋。
葉昭又看向了楊隊長身旁幾名穿黑制服的警官,省巡捕局總辦高溱、廣州局總巡官鄒守明等都在其中。
“高局,這犯案之人,你怎麼看?”
高溱知道這是喊他呢,心裡就是一忽悠,能怎麼辦?拷打審訊唄。站前兩步,躬身道:“王爺,卑職愚見,只能逐個詢問,找出真兇。”心下也知道,這希望極為渺茫,嚴刑之下,又哪能辨出真假?只怕一多半都會受刑不住招認是犯案之人。
葉昭對他們的手法自然明白的緊,微微蹙眉:“若找不出真兇呢?”
高溱一咬牙,冷聲道:“那以卑職愚見,就將他們全部砍了腦袋,一了百了。”
葉昭又看向鄒守明,卻見鄒守明也微微點頭,顯然認同總辦大人之言。
葉昭蹙眉不語,一百多條人命,就這麼砍了腦袋?那可真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了,但若說此事不能將真兇正法,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話。雖然被炸的只是木工廠,可以極快的重建,但此事影響極為惡劣。
鋼鐵廠、造船廠、兵工廠警戒極嚴,與北朝針尖對麥芒之後就更將廣州數座敏感行業工廠的安全作為重中之重,卻不想還是出了事,若找不出真兇而是一口氣砍一百多個腦袋,廣州新政的核心精神就此破壞,腥風血雨人心惶惶,此事的主使者在背後可不知道笑成什麼樣呢。
葉昭踱著步,不說話。
外面傳來腳步聲,卻是錦二奶奶一行人到了,遠遠的就被攔下,堂外有識得錦二奶奶的侍衛,急忙飛奔過去令那警戒的步槍手們放行。
錦二奶奶穿著開叉到纖美小腿腿彎的紅豔豔旗袍,走路時纖腰輕扭,隱隱露出淡色薄筒棉襪,小腿曲線柔美,令人想入非非,配上一雙耀目的紅色高跟鞋,高貴妖媚,嬌豔欲滴,彷彿天生就是為了媚惑男人而生。
“嚇死我了。”錦二奶奶進了房就“哀怨”的說,聲音嬌嬌媚媚,更令人心蕩神怡。
葉昭笑道:“你還會害怕?”
正偷偷瞄錦二奶奶那雙令人神魂顛倒的美腿與紅色高跟鞋心裡癢癢的高溱嚇了一跳,原來和王爺挺熟呢,再不敢看過去。
錦二奶奶偷偷給葉昭拋個媚眼,卻福了下去:“王爺金安。”
葉昭笑道:“得了,起來吧。”
錦二奶奶起身站到一旁,葉昭琢磨了一會兒,對高溱道:“你再跟我說一遍初步查探的結果。”
“是,木工廠廠房是被事先埋下的炸藥所炸,卑職估計當時巡哨巡衛發現了賊人,卻被賊人用白綾勒死,未來得及吹響警笛,是以卑職認為此賊必然練過把式”
“等等。”葉昭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說:“你說他是被白綾勒死的?”
“是。”高溱有些茫然的回答。
葉昭踱了兩步,問道:“巡衛屍體呢?白綾呢?”
高溱道:“還在,還在外面,並未收殮。”心說莫不是怪自己辦事磨蹭,急忙道:“卑職這就令人去辦。”
葉昭卻是擺了擺手,道:“將那白綾算了,還是我自己去看吧。”
屋內眾人都是一怔,屍體有什麼好看的。
但王爺已經道:“頭前帶路。”眾人自不敢多說,一窩蜂跟著王爺出了屋,只有錦二奶奶留了下來。自不會去看屍體,噁心又恐怖。
一棵柳樹下,殉職巡衛的屍體躺在擔架上,蓋著白布,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