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事他們應該第一個衝過來才對,可此時也沒有人注意到這些,因為眾人的視線現在都被大火吸引,而且宿在縣衙後院的縣令大人還困在火海中沒有出來,救不出他許多人都要跟著受到牽連,旁的不說,衙門裡的差役肯定跑不了,尤其是今夜負責當值的。
沒有人知道,顧家之所以沒有出現,是因為他們根本自顧不暇,完全沒工夫去管別人的死活。
半個時辰前,蘇箬芸讓人給潛藏在顧家周圍的部下傳了一句話,簡單的六個字,於顧家而言卻是世間最可怕的奪命符。
她說:今晚,沒有規矩。
於是,暗夜中響起幾聲桀桀的怪笑,低沉而又沙啞。
這些人在縣衙大火驟起之時如鬼影般潛入了顧宅之中,順著房簷牆角滲入各處。
此時的顧宅一片死寂,值夜的家丁早已被先一步潛入進來的人殺了個精光,地上每隔幾處便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走兩步便會踩上一腳的血汙。
他們毫不在意的從屍體上踏過,直接推開緊閉的房門,將尚在睡夢中的人殺死在床榻上。
這樣安靜的單方面屠殺自然進行不了多久,有驚醒的家丁高聲呼喊起來,雖然轉眼間就被殺了,但到底還是驚醒了更多人。
可此時外面的鑼鼓已經響起,附近的人全都因為大火而聚集到了縣衙附近,顧家離縣衙不遠,宅子裡的動靜和外面的嘈雜聲無法相提並論,轉眼便被淹沒其中。
被殺死的家丁越來越多,夜半驚醒的主子們或當場被殺,或在衷心的奴僕的護送下向外逃去。
可顧家的各處出口前均守著一到兩名黑衣人,這些人手持□□,若是有人膽敢靠近,便會直接射殺。
被護送過來的人只得再向回走去,似被轟趕的牛羊般,最終都聚集在了相對安全的正院。
街上的動靜越來越大,顧家的慘叫聲卻越來越少,漸漸多起來的則是愈發肆無忌憚的詭譎怪笑。
那些平常被約束著的殺手顯然殺過了癮,興奮的揮舞著刀劍嗷嗷亂叫,見人就砍逢人便殺,碰上一兩個沒斷氣的,還不忘補上一刀,顧家那些壯碩兇狠的家丁在這些真正以一當十的高手面前不堪一擊,似他們的玩具般被隨意擺弄,轉瞬間便潰散成沙。
睡夢中被人喊醒的顧通曾試過帶人衝殺出去,結果幾次都沒能成功,護著他的那些下人反倒死傷殆盡,僅剩的幾個也都傷痕累累,顯然再也禁不起下一次衝擊。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
顧通困在院子裡雙目赤紅,手中握著一柄三十來斤的沉重大刀,刀柄上染了血,卻不是別人的,而是他自己的。
剛剛的衝殺中他被人砍中了手臂,傷口很深,鮮血順著衣袖汩汩而下。
他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不知道這些忽然闖入顧家的是什麼人,為何如此彪悍,似天降羅剎,專門來收割他顧家人的性命。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再這樣的話他們遲早都要死在這裡!
“衝出去!必須要衝出去!”
他下定決心狠狠的咬牙,受傷的手忍痛握刀,再次向院門衝去。
賣出腳步的瞬間,被人從外面關上的院門忽然開啟,一對兒身穿黑衣的男女站在門外,一高一矮,一壯碩一纖瘦。兩人同樣用黑巾裹著頭,手上同樣拿著一柄沉重的板斧,板斧上鮮血淋漓,也不知一路從外面過來殺了多少人。
顧通腳步一頓,下一刻毫不猶豫的帶著人繼續向前衝去。
院門大開,是危機亦是他的機會!只要從這裡衝出去,他便能穿過宅子裡最近的一條隱蔽小路,繞到縣衙後門!
雖然他知道此刻的縣衙已經火光沖天,官差衙役們估計無暇分心對顧家施救,但只要到了那裡,有官府的人在場鎮著,這些亡命之徒總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行兇!
他想到這裡行動越發果斷,衝過去暴起揮刀。
卻見那一男一女也拎著板斧衝了過來,奔至他身前時卻同時側身,紛紛從他刀前避過,手中板斧輕若無物,如握著一把匕首般隨意自如的輕晃而過,轉眼間便落在了他身旁兩個下人的身上。
這板斧也不知是什麼材質,一斧下去竟直接將人從鎖骨至腰間斜斜劈開,幾乎將整個胸膛劈裂,把一人分為兩半。
兩個下人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隨即便癱倒下去,血染遍地。
其他幾人見狀手中一軟,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眼前微微一閃,緊接著便是胸腹一涼,自己也成了這副模樣。
躲在院中的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