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我便獻給她一大灘鼻血。而這一次，她動用了內力，那笑容璀璨生輝。周圍都暗了，我看見了搖曳的燭光，淡淡的香氛，聽見銀質餐具的碰撞聲輕輕敲擊著耳膜。這一次我沒“噴”。我感覺到自己的心痛——她不必說話，只用一個高貴的笑容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讓我明白：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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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最後一擊

“你省省吧。”在那笑容之後，她補充了一句。

“我偏不！這相片我照定了！”我說。

“我可以給你換一套*。”她說。

“我就要‘錦年花開’的VIP套系！”我說。

“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很無聊！”她終於惱怒了。

我搖頭。“我不覺得，如果這麼做可以讓她留住她的第一份體面的工作——她們告訴我，你只有接下一個六千元的單子才可以留下來。”我說。

在我希望的小火苗奄奄一息之際，她低頭不語了。

待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這件事終於有了定論。我的火苗被她拈動兩指掐滅得一乾二淨——她冷冷地說了句：“有錢，很了不起嗎？”

她的無情足以令我三秒鐘內完成了一個漂亮的向後轉，比軍訓都TM標準！我幾步便衝到了大門口，在門口處我停住了腳步，發狠地咬了咬自己的槽牙。我又回來了。

並且滿面春風。

我說：“嗨美女，剛才呢，我只是跟你開了個玩笑——我不想邀請你做女主角了，但是‘錦年花開’我還是要訂，反正我也不缺那六千塊錢……”

我看也不看她繼續說道：“那個，被你看穿了，哈哈……我身後真的有不下一個排的小姑娘，改天我把排長帶來給你認識……哎？你們影樓三五年之內不會拆遷吧……我可能比較懶，短時間內不會來拍照的……”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她將信將疑地把訂單拿在我面前。哆哆嗦嗦地探出一隻手，我簽上自己的名字，寫全了住址，然後隨著她交了6580元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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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不食人間煙火

點鈔機飛快地執行，我的腦子裡出現許多美麗的景象，譬如堆積成山的雞腿，譬如湖邊婀娜的新娘。點鈔結束的那一刻一切泡沫都消失了，只剩下她那張不帶表情的臉和一股揮之不去的白菜豆腐味道。

臨走前，我抽了抽鼻子，指著訂單上的手機號碼對她說：“這是我電話，你……別丟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想聯絡我，就打給我……”

我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你突然大發善心的話，就……

她匆匆低下眼睛：“好的，我知道了。”然後便沒了聲音。

連句謝謝都沒說。

我就這樣抽著鼻子回去了。

她的聲線在我頭腦中迴盪：“有錢，很了不起嗎？”

沒錯，有錢很了不起。可問題是……哥們兒我沒錢啊！我開始無比懷念那個喜歡Veromada喜歡百合花的財經系小MM，以及那位做得一手好菜直抒胸臆的學姐。有了這筆錢我完全可以每週一捧百合由淺入深地將小MM感化掉，也可以為學姐獻上婷美數套，讓她從此告別鬆垮垮的吊帶背心，從而感悟到愛美之道亦張亦馳的道理。而我竟然頭腦發熱為了一個女孩傾盡所有，並且只換來她的一句“你很了不起嗎”……

這個小沒良心的！

腦子裡的聲音又變了。她楚楚可憐地說：“這是我第一份體面的工作，我不想失去它……”

算了，無論時間倒退多少次，我的選擇仍然不會變。許多年後，我會記起自己當年見過一位仙子，我曾為她努力過……儘管這努力的全部價值只是證明這仙子的的確確不食人間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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