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絲毫神色的流露,語氣倒沒有發生明顯的變化,依然是有著耐心的溫淡,只是話裡輕微諷刺的意味卻是清晰可聞,“李娜,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啊,和一個死人有什麼好爭?”冷冷地訕笑一聲,李娜冰寒刺骨的口吻中摻雜進稍許的顫慄,“只是蕭漠凡,你捫心自問在你心裡我李娜代表著什麼,而那丹寧又是代表著什麼!”
“如果不是為了那個女人,蕭漠凡,你又為什麼到現在都還寧願待在你之前住的公寓裡,而不是住進我們的房子!”有些話早已壓抑在女人的心底多時,這時,不過是找到了一個爆發的契機,“不過是那公寓裡還殘留著那個女人存在過的痕跡不是麼!可笑的是你現在也只能靠這些回憶來懺悔你犯的錯罷了!”
“……李娜。”蕭漠凡的聲音透出一股無力的頹廢感,“不要讓我覺得自己不再認識你。”
“我不認為以我們的身份可以持續在這裡交談下去,你還是開自己的車先回去吧。”擋風玻璃外,蕭漠凡已看到已有幾名年輕的男女向他們筆直走了來。
沉悶地甩上車門,李娜蹣跚地往後退開一步,陰鬱地看著發動後逐漸駛離的車子,很輕很輕地自言道,“漠凡,你又何嘗還是原來的你。”
“丹寧!如果不是你……”後面的話女人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那眼中的恨意卻越發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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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燈亮起的那刻,蕭漠凡踩下了剎車。
在這等待的空閒時間裡,男人的目光無目的地隨意掃過窗外的各色景物。
在這座由鱗次櫛比的大樓所構建起來的繁華都市裡,似總能在短時間內發生一些改變,新起的高樓、翻新的店面,也或許只是廣告牌上不一樣的面孔。
以前的一段時間裡,總是有那麼一個人會在他開車的時候,坐在他的右手邊,用細長柔嫩的手指著窗外某處,興致昂揚地跟他彙報種種不一樣的變化。
那時的自己是什麼反應,贊同?敷衍?又或只是不予理會?蕭漠凡苦笑。
記得也是在這段路上,那人曾指著一塊廣告牌,激動地恭喜著初次登上平面宣傳照的自己將來一定能大紅大紫。
那塊廣告牌上如今又已換了誰?
男人微微向後方側了側頭,露出形狀姣好的下顎、高挺的鼻樑、濃密的睫毛以及那緊抿的嘴角。
他的視線在淺淺掠過幾張廣告牌後,最終停留在了某一處的廣告牌上。
不算近也不算遠的距離下,平面廣告上的女人模糊著五官,蕭漠凡只能依稀看到一雙狹長的鳳眼正靜靜的注視著他這邊。
剎那間襲上的熟悉感,是一種似曾相識的驚懼慌亂!
震愕中的男人動了動唇,似想喊出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卻最終只是一片無聲。
“嘟——嘟——”車後不斷響起的喇叭聲,即使隔著玻璃也有著振聾發聵的功效。
蕭漠凡回過神,看向已然變成綠色的交通燈。
稍加遲疑後,他把重新開動的車子停到了路邊。
初跨下車的步子,在越發接近那張廣告照時變得更加的急促。
在平面照中女人的面貌清清楚楚地對映入蕭漠凡的眼裡時,男人怔了怔。
不一樣的臉型,不一樣的面容,只有那一雙眼有著四五分的神似輪廓。
她與她,分明該是不同歲月的兩人,卻為何令他對畫面上的女人有著一股驚魂未定的熟稔。
“寧……”終是喚出口的名字,唯徒留破碎的尾音。
蕭漠凡突然輕笑了起來,澀然地自諷道,“怎麼可能會是你。”
沉入自己思緒的蕭漠凡,完全沒注意到在行人匆匆的街道上,已有好些人頓下了腳步,正竊竊私語地向他這邊看來,更有人已拿出手機拍攝下這名神似蕭影帝的男子,而膽子大些的路人甚至掏出紙筆向他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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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什麼?”飛馳而過的車上,錄製完節目的唐豫問著正津津有味地看著窗外的靜安。
聽到唐豫的問話,靜安轉過頭,勾起一朵明媚的笑花,“只是好奇剛剛經過的街道上怎麼圍了這麼多的人。”
唐豫看了一眼後視鏡,笑著戲謔道,“我還以為你是看自己的廣告照看入了迷。”
“呃?”同樣看了一眼後視鏡,才發現擁堵的人群上方正是自己為“FAINT SCENT”拍攝的照片,靜安不免一笑,“那也是因為這可是唐大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