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這兩人,正是當今除宗師外,正邪兩道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這等精彩的交手,委實難得。
雲銘幾年未曾碰到對手暢快淋漓的打一架,不由慢慢打得興致起來。突然見蒼潛屈指一彈,一道指風襲來,不覺“咦”了一聲,就這一個閃神,蒼潛一連數劍逼開他的糾纏,人借力後飄,一下就去得遠了。
待大內侍衛追過來,藍衣人早無影無蹤了,只看見雲銘緩緩收劍歸鞘。
“雲大人?”某大內侍衛期期艾艾的問道。不管相信竟然連雲大人都失手了。
雲銘微微搖頭。這人果然又進步了。要生死相鬥,他們可能還在五五之間,可他若一心要走,自己卻是留不住的。況且,他也沒想留住他,他很清楚他是誰的人。
當年青樓之事,他受師命,中途有插手,就與他交手過數次,誰也奈何不得誰。如今,反倒是他們與她,更親近了。那一手彈指,如羚羊掛角,不著痕跡,防不勝防,分明就是她當年專門研究了用來偷襲的功夫……
說來青樓這區區一殺手組織,還真是了不起,培養出來的幾個人,個個都是頂尖的,也難怪引得她那般費心思。
兄弟……讓蒼潛稱之為兄弟的人,南離、西白、玄武,太子殿下,您是哪位呢?雲銘抬頭看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微微眯起了眼。
當殺手的太子,這世道還真是詭異呀。
與此同時,晉陽城外長亭旁,一順三輛雙馬的長途馬車緩緩駛來。等在長亭中的安鞅迎上前去,居中的馬車車窗簾拉開,露出一張柔美的婦人臉。
安鞅端端的彎腰行下禮去,喚道:“義母。”
那美婦人已經歡喜的笑出來,忙道:“鞅兒,快上來。”
秋玉絡到京了。
狹路
秋玉絡在門口脫下鞋,然後輕手輕腳的走進去。長生無可救藥的嗜好光腳到處跑,所以在她身邊待著,你就得習慣進門先脫鞋。東苑到南苑間,有條全木地板的曲廊相連線,小時候呂四兒跟安鞅,沒少被罰在那抹地板。
屋內有些昏暗,床前竹簾半下,靜得連聲蟬鳴也聽不見,一腳踏進去,通身清涼。
長生正在睡午覺。側著身子躺在長椅上,一手搭在頭邊,一手平放在腿上,寬大的袖子鋪了一席。黑髮梳了個道髻,插著支鳳頭古玉長簪。右衽交領的寬鬆長衣,沒有束腰,輕軟的料子,裡面大概除了她那怪異得羞死人的兩條帶子內衣什麼都沒穿,露出修長的頸項和入鬢的長眉。眼微合,臉部線條很柔和。
平心而論,這樣的樣貌之美是足夠讓人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雖然她通身毫無脂粉,耳垂光潔,還光著一雙腳。
秋玉絡在躺椅前停住腳步,靜靜看著淺睡的女兒,嘴角揚起笑意,眼神也溫柔下來。她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見過女兒了,上次見面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
雖然現在她已經再為人婦,另有了一雙聰明可愛的兒女,但這個長女在她心目中還是不一樣的。畢竟,把母親嫁出去的女兒,由古到今,只獨有她的長生,不是麼?
如今她再回京來,被奶孃笑稱為回孃家……雖窘迫也古怪,但秋玉絡卻覺得無比的安心。有女兒在,對她而言,宛如又回到父親不曾過世之時,她可以盡情沒心沒肺的快樂美滿,再沒有彷徨惶恐之感。
她的長生,是這天底下獨一份的美麗珍貴的女子,只是不知道,有何等男子能不為世俗所惑,懂得她的好,珍她重她。人總要相互依存著才會覺得幸福,才能活下去。長生,太寂寞了……秋玉絡輕輕嘆了口氣。
“娘。”
長生睜開眼睛,微微坐起來,看著那個盯著她發傻的女人喚道。
秋玉絡收起了飄忽的神思,笑著走過來,在躺椅上側身稍坐下,食指纖纖一點點在女兒額頭,佯怒道:“不孝女,寧肯睡覺都不去接娘。”臉上卻是帶笑的。
長生沒有躲,眉間現出無奈,道:“一路可好?”她不是很習慣一個女人在她臉上摸來摸去,尤其這個人還是她娘。
秋玉絡從鼻子裡哼氣,不滿道:“不好!天熱,一路盡呆在馬車裡,悶死了。”邊抱怨,一雙塗著蔻丹的嬌嫩的手還邊託著女兒的臉左看右看。嘖嘖,我家女兒是越長越好了,那什麼什麼江南第一美女,根本不夠看。
七月流火的天頂著大太陽趕路,不呆在馬車裡呆哪?長生斜了她一眼,頭微微往後靠,避開秋玉絡不知道洗沒洗過三遍的“爪子”,淡道:“夏日自然是熱的,這麼著急上京作甚?”
秋玉絡的手終於捨得從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