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水火不容的冤家對頭,這期間的緣故,恐怕說書之人都未必能有這麼好的想象力。
原來這安小狀元原是那雲大人繼父休棄的前妻再嫁的夫婿所收的義子,那雲大人便是這安小狀元義母前夫後娶之妻與前夫所生之子……這關係真是錯綜複雜,一般人聽半天都理不出頭緒來。
簡單點說,就是南安侯爺與秋氏夫人生有一長女,後南安侯爺休妻另娶,秋氏夫人再嫁,雲大人是那位大小姐後母帶來的繼兄,安小狀元是她後父帶來的繼弟……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樣的恩怨糾葛,就是聖上聽了都哭笑不得,由著他們鬧去,再不為這兩人調解。
好在兩人,一個是翰林學士,御賜銀魚袋;一個是御前帶刀侍衛,御賜龍泉劍。一文一武,平日裡也湊不到一塊去,鬧不出什麼大事來。
鄉路渺茫
安鞅陷在馬車柔軟的座位裡,翹著二郎腿,頭仰靠在椅背上,神情有些闌珊。
這馬車是專門為他量身打造的冬令暖車,細節處無一不完美,恐怕工部御製的御用馬車都未必能有這麼十全的心思,不能說不舒服,但他此刻顯然沒有享受的情緒。
義母自與義父成親後,漸漸多在蘇州別莊留住,爹孃帶著弟妹們也早就都跟著南下定居了。這大過年的,他公事忙走不開,今冬北方罕見的綿綿大雪,路上不好走,又都帶著小孩,長輩們也就沒有回京來過年。或許是平日裡表現太過於穩重早熟,使得大家彷彿都忘記了他不過是個剛滿十四歲的孩子,除夕正月丟他一個人在京過年,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放心。
姐還是五月裡出發去了東海,這大半年來只知道平安,卻沒說具體行蹤,過年沒去蘇州也沒有回京,不知現下人到了哪裡……
安鞅的眼神黯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