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屍體,死狀各異,有些被撕成兩半,有些則安然躺著,仿若熟睡,只有額間露出的銀亮針尾,彰顯著殘酷。
謝淵就那麼站在正中,手中穿雲越舞越快,胸前潮紅也越湧越多,只是,不能停,不可停。
李凡已經將身法發揮到極限,九道或虛或實的身影自八方不斷攻向目標,或拳或掌或腿或指!
然而,另謝淵駭然的是,分明每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攻擊都實實在在!也就是說,這看似虛實相間的九道影子全部都是真的!
怎麼可能?當然可能!
魔相門絕頂身法——螺旋九影!
謝淵已經是強弩之末,面色因為失血過多變得慘白,疾速舞動的長戟也不甘的緩了下來。
阿卡玲娜冷冷的看著場中大佔上風的李凡,半點出手搶奪的意思都沒有。
身邊百丈範圍早已變成死域,半刻前還在僥倖自己能逃過大劫的堂主們一個個倒在地上抽搐。
遠處似乎還有人在做著無謂掙扎,稀稀拉拉的箭矢間歇會朝著自己落下,只是越過百丈距離後,早已勢頹。撞到水幕般的法力護盾上半點聲息也無,雖然已經構不成什麼威脅,倒也惹人心煩。
輕蔑的看了看遠處的那群膿包,再次從身邊分出幾個“虛空行者”,飄飄蕩蕩的飛了過去,殺戮還未開啟,就將那些“虎賁精兵”嚇的哭爹喊娘四處奔逃。
再度專心致志觀察起敗相漸露的謝盟主,玲娜卻回想起了另一個身影。
相較下,老謝還真是差勁啊。實力也罷,謀略也罷,甚至連長相都是,同樣身為人傑,為何卻偏偏相差如此之大。
哥哥啊,那張王座上,你可曾寂寞。
落雁峰上,落雁城外,近萬大軍早已經將整個小城包圍的水洩不通。
武陽騎在高頭大馬上,靜靜聽著手下探子回報城中情勢,半點都沒有出兵相助的意思。回想起出征前李隆基私下交代的口諭,心中再次升起陣陣寒意。
“武愛卿,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朕雖讓你協助謝淵,卻沒讓你聽命於他,你可懂朕的意思?”
“不懂?武愛卿啊,你還真是讓朕失望。記住,此次一役,全力擊殺十惡,特別是雪魔和柳公子,務必斬下!至於浩氣盟,毀了也就毀了,無關緊要!”
自古伴君如伴虎,前一刻還在人前表現出一副好大喜功,鼎力支援的態度。後一刻就將之拋諸腦後,還真是——薄情寡義。
“傳令下去,將百架破神弩車推至陣前,全體將士弓不離手,箭不離身,就地休息!”
…………
落雁山下,十幾裡外。
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難民”如同山洪爆發,朝著浩氣盟駐地落雁峰湧去,但是,“難民”去浩氣盟做什麼?
將鏡頭推近,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映入眼簾!
這一大堆哪裡是什麼難民?分明是一個個衣著破爛的“行屍”!
數萬“行屍”摩肩接踵,那無形的屍氣沖霄,驚的某隻自天空飛過的小鳥直直墜地,摔的頭破血流腦漿迸裂。
在這片“行屍”最中間,一男一女悄然而立。
男子身材欣長,深紫色的衣裳飛舞,及腰長髮就那麼隨意披散在背後,隨便一站就帶著一股懾人煞氣,可惜樣貌被一副醜陋的面具遮住,看不清楚。
女子秀髮盤束,身材高挑,足足七尺有餘,怕是許多傾慕他的男子都不得不抬頭仰視,臉上同樣帶著一副鬼面。
“影,值得嗎?會不會太冒險了,此番所率屍人幾乎佔到北邙山的一半,全部捨棄的話……”
“放心,雁兒。李倓既然捨得花下大本錢將我們一路行跡全都隱去,怕是鐵了心思要給李隆基一個終生難忘的驚喜,這區區一點材料的消耗,想必他也不會吝嗇。”
“可是,那李倓胸中城府太深,我擔心……”
“卸磨殺驢嗎?哼哼,我又豈會不防著他一手,此次帶出來的都是一些新煉製的低階屍人,本就準備做為炮灰來用,便是全部折在這裡也沒什麼。況且現在為時還早,他的目的並未達到,又怎會如此不智,以後嘛……”
楚影沉吟了片刻,終是沒有說出下文,就在這時,遠處一抹流霞滑落,在前方屍群中炸起大片土石。
“嗯?怎麼回事!”示意唐書雁坐鎮中軍,畢竟這些屍人說到底只有她才能掌控。輕輕幾個騰挪,來到一個十丈方圓,瀰漫著滾滾煙塵的大坑前。
無視了周圍上百個被炸成碎片的屍人,目光完全被那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