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出入也不大,依舊是實行一夫一妻制。當然,有錢人可以納妾,不過要兩情相悅,不可強迫。
與此同時,婚姻法中明確規定嚴禁家庭暴力,嚴禁虐待或者遺棄妻兒老小,同時也嚴禁買賣人口,並且加上了各項保障軍婚的內容,總之越來越趨向於人性化,最大限度地保障婦女兒童的權益。
另外,婚姻法只是頒行的一系列民事法律之一,民法商法合同法公司法等等一系列法律開始實行,其中最重要的是合同法,因為它是維繫資本主義僱傭關係最有力的法律保障,同時也為打造守法誠信的商業環境提供了法律支援。
只有法律條文還是不行的,還得有執行法律的審判機關。所以,在議會下設了一個民事法庭,安排了十幾位比較熟悉法律的老議員負責審理各種民事案件。當然,民事法庭只處理民事案件,刑事案件還是由原來的官府負責,畢竟文明是循序漸進的,現在還遠沒有到搞三權分立的程度。
外面一派新年新氣象,楊宅內則是死氣沉沉,雖然楊老太爺的喪事已經辦完,不過楊家顯然還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而更多的是,他們的新任當家人——楊子榮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其實,從萬磊不理不踩的態度來看,楊子榮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受到順天府的重用了。這個時候就算投靠,人家也不會給他太高的禮遇。而現在楊家雖然吃穿不愁,不過說得難聽點,都是人家施捨的,人家哪天不高興了,完全可以把供應斷掉,讓楊家自食其力。
楊子榮何嘗願意吃這種嗟來之食,可是他自問除了讀過些聖賢書之外,身無長處,可這裡是順天府,最沒用的人偏偏就是讀聖賢書的人,就算他願意放下身段去給富貴人家當師爺,人家也不收他,因為他一沒理財經商的頭腦,二沒與人周旋應酬的本事。
師爺當不成,教書先生也當不成,現在北平城已經沒有了私塾,所有孩童都免費上了學堂,誰還會花錢另請人來教?而他所懂的四書五經,在北平人的眼中,只不過是文科而已,現在人家看重的是理科,這些知識他連看都看不懂,更別說教人了。
無法從事腦力勞動,那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跟那些五大三粗的人一樣幹體力活,只可惜他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典型書生,人家就算要僱工,也不招他。從事手工業吧?又沒有人家的技藝,就連他的夫人小妾對織布刺繡等女工也是一竅不通,就算想從頭學起,也得有人教。而他們人生地不熟,又多次得罪過“順天王”,順天府的百姓都不帶正眼瞧他們。
正當楊子榮一家為以後的生計著惱之際,大門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家裡的老媽子正照顧臥病在床的楊老太君暫時走不開,還是楊子榮的小妾周氏去應的門。
“原來是劉先生和劉夫人,快,快請進。”周氏倒也熱情,因為劉夫人幫忙說服了她家老爺和太太,同意讓她兒子楊治去上學了。所謂母憑子貴,她作為妾室,在楊家本就低人一等,全部指望就是兒子以後能出人頭地,自然希望兒子能走出家門去。
“老身來給你們來拜年了,沒打擾吧?”劉夫人穿著一身純藍色儒裙,頭上疏了個狄髻,看起來精神得很,手上還提了一大包東西。
“夫人太客氣了,過來就過來嘛,還帶東西作甚。”楊夫人也忙出來迎接,畢竟劉家跟楊家是鄰居,劉家又幫了她家很多忙,這點面子不能不給。
“這些東西可沒你們的份,而是給孩子們的。過十來天學堂就要開學了,這書包裡是課本和筆記,讓孩子們好好看看,別到上學時落後人家太多。”劉夫人正色道。
“夫人如此熱心提攜,治兒,還不快快磕頭道謝。”
“別,別,這磕頭禮可受不起,老身還怕折福哩。”劉夫人忙道,不只是她,全順天府的人早就不興跪禮了,除了拜祭祖先之外,不管見多大的官都是不用跪的。
“唉,一高興就忙了請夫人進屋了,真是失禮,快,快請到屋裡小坐,我們也好一盡地主之宜。”楊夫人比以前明顯大方得體了許多,很多事都敢自拿主意了。
“也好。”劉夫人倒也不拒絕,因為她來楊家也另有目的。
作為一家之主,楊子榮對劉家雖說有一些感激,不過打心底裡還是看不看劉家,忠臣不事二主嘛,更何況是事二主又不受重用的劉璟。所以,他只是禮貌性地與劉璟寒暄了幾句,就沒有其他話說了。
兩家人分賓主坐下,一盞茶之後,劉夫人就直奔主題:“楊公子,過了年有何打算?”
“家父剛剛過世,我輩當守孝三年。”楊子榮悲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