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放心,我這就去。年節上無事可幹,正好弄這事情作為消遣,阿兄且等著看好戲吧。”
“甚好,哈哈哈哈!”
桓密遂向著桓朗拱一拱手,隨即轉身離去。
儘管還在過年,阮獻這個新任侍中還是每日要去宮裡面皇帝跟前報個到,陪著皇帝說一說話,或者去詔獄裡逛一圈兒。
這一日是正月初五,阮獻早早去皇帝跟前陪著六歲的小皇帝說了幾個笑話,出來就由侍衛陪著打算去皇宮邊兒上的詔獄裡去看一看,最近又抓了幾家貌似跟桓家不對付的人進來,這些人要是識趣願意給他多送兩個錢,他就少讓他們受些罪。他得去看看,又有哪些人願意花錢少受罪了。
自從掌管詔獄以後,阮獻是迅速地致富了,建康城外,他已經置下了三個大莊園,另外,阮府裡面也分給了他正房大院,他又弄了許多珍玩把自己的房子給裝飾起來。現如今,阮府的嫡子們見了他還得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禮,他做的官甚至超過了他的父親和叔伯,他們見著他都要陪著笑跟他說話。
儘管那些人背後會罵他,說他見風使舵,是個十足的小人,害了他義父,背叛廢帝,投靠奸臣桓翌才爬到了如此高位。可是當著他的面,卻是誰都不敢對他表示不敬。
阮獻根本就不把別人背後的指點和議論當回事,在他看來,自己能爬到三品侍中這個位置全部都是靠著自己的本事。至於他害了他義父,他也不承認,他認為那是他義父不識時務,看不清大局。在官場上,從來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沒有所謂的忠誠。他只忠於實力,並不忠於君王。他認為這是個亂世,談論所謂的忠君純粹是笑話,那些一門心思忠君的人是愚笨的,提倡的忠誠也是愚忠。
現如今,顯然是桓翌最強,他認為自己投靠他是明智之舉。
從腰輿上下來,一抬頭他瞧見了一個熟人,這個人算是桓翌那一家子裡面他最熟的一個,當然除了他堂妹阮明月以外。阮明月成為了桓家的媳婦兒,其實也算是桓家人了。
“四公子。”阮獻緊走幾步,上前對著桓密哈腰拱手,臉上全都是諂媚的笑。
他並沒有叫桓密妹夫套近乎,因為這會兒可是在宮城裡面,周圍還有侍衛等人,不少眼睛,所以他不在這種場合叫桓密妹夫,而是尊敬地喊他四公子。
桓密對於阮獻如此識相很滿意。他也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阮獻尊敬地喊他四公子。私下裡,兩人面對面飲酒下棋什麼的,他對阮獻喊他妹夫無所謂。
“阮侍中。”桓密欠一欠身,算是跟阮獻打招呼了。
“四公子,這還在年節上呢,不在家裡飲宴玩樂,卻來尋我,可是有什麼事情?”阮獻繼續諂笑著問,接著請桓密進詔獄裡面他的一間辦公的屋子裡去坐。
桓密擺擺手,表示他不進去,他不喜歡詔獄裡的那股子血腥和犯人生病以及大小便混合在一起的腌臢味兒。就算在阮獻辦公的那間看起來清潔而又奢華的辦公的屋子裡也能聞到那種味兒。那裡面他去過一次,就是不久前去看阮獻對庾哲用刑,接著他被阮獻請去他那間屋子裡坐了坐。
接著他向阮獻招手,讓他過來,然後兩人往宮牆邊走。
看看離周圍的人也挺遠了,那些人也聽不到兩人說話了,桓密才停下來,對阮獻道:“我長兄讓我跟你說,那蕭家的三郎,就是蕭弘,他聽人說似乎蕭弘最近在招攬一批死士,意圖對我阿父不利。這個人你趕緊找人去把他抓進詔獄裡,嚴加拷問,務必讓他招出他還有什麼同黨。這事情做好了,你必定會更加受到我阿父賞識,當然了,我長兄也會記住你的好處……”
阮獻本來是哈著腰,臉上堆著笑聽桓密說話的,只不過等桓密說完,他的笑容就僵硬了些,他在心裡迅速地權衡著桓密說的這些話。很顯然,桓密這是要他網羅莫須有的罪名,將蕭弘給抓進詔獄裡來。
桓密給蕭弘網羅的罪名在他的話裡已經說清楚了,就是他招攬死士,意圖對楚王不利。
這種罪名根本沒有真憑實據,但是卻很管用,抓進詔獄裡完全不成問題。只是阮獻也知道桓翌封王,掌握景**政大權後,對王家,謝家,蕭家,這三家的懷柔之策。
可這會兒這位他的好妹夫,四公子桓密卻來要他去抓蕭弘,這不是會得罪蕭家嗎?不知道這麼做了,被桓翌知道,自己會不會惹禍?他完全能想到,自己按照桓密說的做了,到時候得罪了蕭家,得罪了楚王,恐怕會沒有好結局。
很顯然,桓密讓他做的事情跟楚王桓翌的某些既定之策不合。可是,他又